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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文宗 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美国研究所副研究员

2020年2月4日，美国总统特朗普在国会发表其任内的第三份国情咨文。如同在前两份国情咨文和在无数场集会演说时那样，特朗普夸耀执政成就、贬低前任执政能力、抨击民主党的政见，并阐明未来执政方向。在这场年度政治大秀中，特朗普和两党议员们“各司其职”，试图借此凝聚国家、鼓舞士气、宣扬美国价值观、宣传政策和宣示立场。对于弹劾问题和2020年大选，特朗普只字不提，但心里最是在意。两党议员对此次演讲泾渭分明的态度，表明美国政治斗争仍十分激烈，特朗普的连任之路并不平坦。

经济成就是特朗普最愿意、也最值得拿出来秀的主题。股市繁荣、制造业岗位增加、失业率下降、工人工资上涨、企业回流、能源独立等都被冠以“创纪录的历史性成就”。按特朗普的话说，这些归功于自己的大规模减税、空前的放松监管、强悍的贸易谈判立场等，归功于“美国优先”的内外政策。美国经济数字靓丽当然是好事，相关的财政、货币和贸易政策起了一定作用。但姑且不论这些数据有多少水分，美国经济复苏自奥巴马执政初期就已开始，且有明显的周期性，把所有功劳都揽在自己身上，似乎有些不厚道。

为了突出政绩并挖民主党的墙角，特朗普有意识表明自己的经济政策让中下层蓝领白人、非洲裔、拉美裔、女性等群体受益，不仅举出了几项“穷人收入增长快于富人收入增长”的例子，还罕见提到了工会。对于特朗普的这一“骚操作”，估计民主党人和自由派媒体少不了一番“挖真相”和“搞批斗”的鼓噪。

美国总统在发表国情咨文时，经常邀请一些英雄人物和政策受益者到场，既为自己的政策背书，也意在弥合国内分裂、展现国家团结。百岁的二战老兵、捍卫边境安全的巡逻兵、伊拉克战场归来的将士等有助于鼓舞国民士气、激发议员们的自豪感。不过，一些共和党政策“受益者”和民主党政策“受害者”现身说法，则以一种煽情的方式放大了政治芥蒂。有权利择校的非洲裔单亲家庭子女、非法移民罪犯的受害者、健康成长的早产儿等故事甚至让人潸然泪下，但择校、非法移民、边境墙、堕胎等问题在美国社会颇具争议性。通过这些活生生的“实例”否定民主党的政见、佐证特朗普和共和党的“伟大和正确”，多少有些残酷。

在这场政治秀中，总统和议员都是镜头下和美国人眼中的演员。遇到特朗普的“金句”，共和党议员们集体起立欢呼和鼓掌，而正襟危坐、面无表情的民主党议员，身穿白衣抗议性别歧视的女议员，连连摇头的一些非洲裔议员等，仿佛上演了一场众生相，将美国政治的复杂性袒露在世人面前。特朗普的老对手众议长佩洛西，更是在这场秀快要结束时，亲手将特朗普递给她的国情咨文撕掉。这场真人秀，每个人都戴着政治面具，努力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演讲中特朗普没有煽动对民主党人的仇恨，不是因为他不想，而是演讲稿的撰写者、白宫的政治操盘手们比特朗普更懂政治。在这个重要场合，对国会、对政治还是有几分敬畏比较好。为迎接日益激烈的大选，如何维持股市泡沫不破，如何让更多民主党选民“跳票”，如何利用被弹劾的悲情，如何给民主党人贴上“社会主义失败者”的标签，如何最终赢得连任，恐怕是特朗普在演讲后最关心的事情。（责任编辑：王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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