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面新闻记者 荀超

因为疫情原因，各大线下演出已停摆数月。为了“自救”，演出行业开启了“云复工”模式。艺人线上“云演出”逐渐成为常态。有数据显示，自1月31日至今，国内已有超百场线上音乐节隔屏开唱。可因为表演场地的受限，演员、艺人收益的难以保证等原因，一些云表演的演出质量大大折扣。尽管有的演出水准广受诟病，但越来越多人意识到，线上演出已经成为时代发展的一种趋势，因为它可以打破时间和空间的限制，也为演出行业提供了新的生机。

5月15日，许久未公开露面的痛仰乐队举办了线上首秀——在武汉举办了第一场线上直播演唱会。这是摩登天空“草莓星云”计划的首场演出，是一场集高质量演出、访谈互动、在线交互于一体的付费演出直播计划，观众支付18元可享受高质量的演出内容，同时能为音乐厂牌及音乐从业者提供支持。今晚（5月22日20点），“草莓星云”第二场演出——后海大鲨鱼专场音乐会即将上线，这也是该乐队自2019年10月回归摩登天空后的首场演出。

除了摩登天空，网易云音乐、秀动等也纷纷推出了付费直播。而且，这些线上演出均是真实的实时演出，并且在舞美、灯光、音响设备等方面都达到了高质量的水准。出于版权保护，这几场付费表演都有“限时”的要求，例如“草莓星云”的线上演出只保留48小时，已购票的用户可以在48小时内无限次观看，但之后会全网删除。“点亮现场”的付费点播只可观看30分钟，另外未经允许，禁止录屏、录音并发布散播。

5月19日，由中国歌剧舞剧院出品音乐剧《一爱千年》，也试水线上付费，在优酷视频独播，会员6元，非会员12元可在“0排1座”线上观看。据其他媒体报道的播放数据显示，该剧当天直播关注度破20万，点赞数近45万。而且，已付费会员可在8月16日之前反复观看。

对于线上付费，有网友表示“我愿意买单，我要做时代的弄潮儿，率先体验新时代演唱会模式”，也有网友认为“线上看没有现场看的氛围，但想想看两者的价格差异，本来也不可能做到等同，一分钱一分货的道理哪里都适用。”

在成都一出艺术剧场艺术总监蒋维昕看来：“线上直播一定是未来一个大的流行趋势，尤其是国内这么多大大小小的剧院，这里面有非常多的优秀的自创剧目。比如很多对此感兴趣的观众，因为时间和地域限制没有办法亲临现场，但线上直播就能解决这个问题。”

4月15日，一出艺术剧场出品的原创肢体剧《晏山河》，就通过线上公益直播的方式迎来自己的首演，“几个平台加起来的观看量达到210万次，不敢想象。”首次试水“云上演出”的结果让蒋维昕兴奋不已。 “如果我们线下演出，最多也只能来200位观众，可是那天的线上直播却有200多万的点击量，这种模式打破了所有的空间与时间限制，我觉得这会有力的推动国内戏剧市场的积极发展。”

作为小剧场运营人，蒋维昕非常支持“线上付费”。“毕竟一个舞台作品从创作到最终呈现，是一群人的付出，我们难道不该付费观看么？这跟我花钱买衣服，花钱上学没有任何区别。当然，这所有的一切，前提是我们的作品是有诚意的、有价值的、对的起观众的，这才是一个良性的循环。”

四川人民艺术剧院制作人简凡也赞同付费看线上直播。“我个人觉得，舞台剧在这个情况下走上线上直播或者是收费直播的这种方式，是挺好的。而且，再趁这个时候让更多观众了解舞台剧，这是一个特别好的方式。而且，线上、云端，在以后不管有没有疫情的情况下，都是一个可以利用的平台，它会成为舞台剧自我宣传的一种手段。”

但简凡认为，这种手段仅限于让更多的人了解、知道舞台剧，“因为这就是我们长期以来探讨的‘影视’和‘舞台’的区别。因为平面的永远都是平面的，它没有办法变成立体的。舞台剧为什么有魅力？因为它是立体的，有互动，有感受，可以和演员近距离的交流。这种接触感，在平面上，影视上或者网络上，其实是体会不到的。那么在这个过程中，它其实是丢失了舞台剧最有魅力的一点。”

但如何完善、使用线上这个模式，需要演出行业的同仁们一起去钻研。“如果能找到一个合适的项目和一个合适的契机，我也很愿意尝试这种模式。但是这种模式对于我来说它只是一个手段，不是最终的结果。最终的结果还是希望的是更多观众能走进剧场，这对于舞台剧来说，回归到最初，才是一个最好、最终的结果。”简凡说。

四川大剧院演出市场部副部长吴庚之也强调了“回归剧场”的重要性：“线上演出是疫情期间文化演出行业自救的一种表现方式，也是让观众在不能进入剧场也能欣赏到好的作品，但线上的演出较线下相比，缺乏体验感，缺乏演员与观众的互动，缺乏了舞台表现的实际效果与魅力。而且，根据不同的项目、不同的演员、不同的场地效果都不一样，有些能到达预期的效果，有些则不然。目前来说虽然有些演出在开始探索付费模式，但是还不成熟，等疫情彻底结束后，还会回到线下的。我还是希望尽早回归剧场，回归到现场。”

化工场艺术空间运营人正东则明确表示，自己不太赞同“线上播放”、“云舞台剧”、“云演出”的概念。“自从有了舞台剧到现在，中间会有电影、电视等一些新的呈现形式兴起，但是舞台剧一直还保持它本身的最古老的模式，再继续延续下去，可能在未来也会有其他的形式，但都不会成为主流。舞台剧本身最原始的这种现场观演，才是主流。”

正东觉得舞台剧线上云演意义不大。“舞台剧做云录播，本身已经有了所谓的导演或剪辑镜头的东西在啦，成了屏幕的一种艺术。这样的话，首先没有现场感。而且你舞台剧本身所呈现出来的画面冲击力，或者特效，根本没有电影的特效好看。所以我觉得完全没有必要尝试什么线上，有时间还是修修内功备备课，做做自身学术上的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