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巴黎圣母院大火发生15个月之后，法国南特的圣彼得与圣保罗大教堂也不幸遭遇大火。

圣彼得与圣保罗大教堂是一座哥特式建筑，其建造跨越五个世纪，最终于1891年完工。此次大火发生在7月18日凌晨，当天下午才被完全扑灭。警方初步认定火灾原因系人为纵火，调查正在进行。

大火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损失。其中最大的损失，是拥有400年历史的管风琴，几乎完全被摧毁。这架管风琴曾从法国大革命的动荡、1944年的轰炸和1972年的火灾中幸存下来，被称为“大教堂的灵魂”。然而这一次，它没有这么幸运了。

“管风琴的声音，能让你灵魂出窍”

曾在南特美术学院留学的蔻子，在朋友圈看到一位住在教堂附近的朋友拍下的视频，浓烟滚滚的大教堂。蔻子说：“当时非常震惊……也很痛心！得知可能是人为纵火后，更加气愤！全世界都有愚蠢透顶的笨蛋……”

大教堂的浓烟

蔻子印象中，南特大教堂跟巴黎圣母院有很多相似的地方。“教堂的彩色玻璃花窗非常美，不同时刻进去都有不同的体验。”然而在大火中，大量玻璃花窗遭到破坏，其中部分花窗建造于16世纪。教堂内一幅画作也被彻底烧毁，出自19世纪法国画家希波吕忒·弗朗德兰之手，法国文化部长罗丝琳·巴舍洛称这是“绝对无法挽回的损失”和“巨大的悲哀”。

希波吕忒弗朗德兰的画

被烧毁的画

教堂常常举行音乐会，蔻子去过一次。“管风琴的声音非常美妙。当音乐响起的时候，似乎灵魂可以出窍，那是难得的安宁时刻。”

管风琴的被毁，也牵动管风琴演奏家张琦的心：“同样是失火，巴黎圣母院的管风琴幸免于难，但南特的管风琴，看照片几乎全毁了，太可惜了！” 张琦曾在法国巴黎的圣厄斯塔什大教堂演奏，那是世界上最大的管风琴之一。在她看来，历史悠久的管风琴，可以唤起人心灵深处的共鸣。

莫扎特曾在1777年写给父亲的信中，称管风琴为“乐器之王”。它是被录入吉尼斯世界纪录的“世界最大乐器”，构造极为复杂，依附于教堂和音乐厅而建，世界上难以找到两台一模一样的管风琴。它音域极宽广，能发出几乎所有管乐和弦乐的音色，可以“单挑一个交响乐团”。

张琦介绍，欧洲那些古老的管风琴，往往是教堂的镇馆之宝，是人们引以自豪的艺术品。南特大教堂这架管风琴，1619年建成，当时只有27个音栓和两层手动键盘。几个世纪以来，它经历了种种改造和修复，增加音栓、安装脚踏键盘、更换演奏台，以适应不断变化的音乐需求，也变得越来越壮丽豪华。

“南特大教堂的这架管风琴见证了数百年历史，耗费了许多管风琴建造师的心血和智慧。我看到新闻里，有琴师看到曾经每天和自己作伴的乐器就这么被付之一炬，只能无声悲泣。”张琦说。

管风琴烧毁前后对比

即使重建，也无法复制历史记忆

火灾发生后，南特警方曾拘留一名暂无合法身份的卢旺达移民。他是教堂的志愿者，负责监控火患和关闭教堂。据路透社报道，目前这位移民已洗脱嫌疑并被释放。寇子认为，这一事件可能也是法国当前移民和宗教问题的折射。“事已至此，要做的是着手重建，以及对文化遗产保护、对社会冲突的更多反思。”

法国总理让·卡斯泰已承诺，将为重建大教堂提供政府援助资金。根据多位专家和建筑师的估计，教堂的重建工作至少需要大约3年才能完成。法国地区文化事务局遗产、建筑保护负责人菲利普·夏龙在接受采访时说：“尽管国家力量已得到充分动员，但在科学和技术层面的时间是无法被压缩的。我们必须先给自己一点时间，以准确估量目前的局面。”

烧毁前的大教堂

尽管管风琴的重建是最优先考虑的工作之一，但地区文化事务局称，现在还不能确定是否会重建和过去完全相同的管风琴，因为其所需金额可能高达几百万欧元。2016年，管风琴曾经经过一次修复，花费了90万欧元。有基金会已为修复该乐器发起募捐活动。

张琦介绍，除了教堂，世界各地的音乐厅里也多有管风琴。纽约林肯中心，维也纳金色大厅、巴黎爱乐大厅都有管风琴。

2005年，上海东方艺术中心的管风琴落成，造价2000万元，当时是国内最大的管风琴。管风琴的建造不仅耗时长，很烧钱，而且造好后，还需要花费很长时间安装和调试，让音效发挥到最佳。此外，管风琴还很娇贵，日常的维护也很费工夫。

“即使可以重建一个一模一样的管风琴，但它身上的历史记忆和文化积淀，都是独一无二、无法复原的。只希望那些见证了人类文明发展的艺术瑰宝，可以被人类好好珍惜和保护。”张琦说。

题图：管风琴被烧毁前
图片来源：外媒报道截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