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7日，印军非法越线，对前往交涉的中国边防部队巡逻人员鸣枪威胁。

之后外交部和西部战区的声明中，中方均提到，印方此举打破了“1975年以来边界无枪声”局面，严重违反中印双方有关协议规定，军事挑衅行为性质非常恶劣。

45年边界无枪声的局面被印方打破，这意味着什么？

在中印边境巡逻的中国边防士兵（图源：新华社）

一

先回顾一下历史。

自1961年起，印度军队多次越过中印边界西段和东段，建立侵略据点。1962年10月，印军先后打死打伤33位中国军人，并向中国边防部队发动大规模进攻。

随后，中印边界战争爆发，两国关系降至冰点。战争的结果很多人都知道，中国打了一场闪电战，最后赢得战争。

1970年，印度总理英·甘地表示，“愿意寻求与中国解决边界争端的途径”。但1975年10月，中印边境部队在东段土伦山口发生武装冲突，两国关系再度紧张。

一直要到1988年12月，拉·甘地在作为印度总理第一次访华，开启“破冰之旅”，标志着1962年以来中印相互对立的结束，新睦邻关系开始。随后，两国领导人开启互访，签订了一系列有利于边界问题和平解决的协定：

1993年9月，印度总理拉奥访华，签订《关于中印边境实际控制线地区保持和平与安宁的协定》；1996年11月，江泽民访印，签署《中国和印度关于在中印边境实际控制线地区军事领域建立信任措施的协定》。

1996年的这份协定，对中印边境“擦枪走火”作出明确规定：

（一）任何一方不得在实际控制线己方一侧两公里范围内鸣枪、破坏生态环境、使用危险化学品、实施爆炸作业、使用枪支或爆炸品打猎。这一禁止措施不适用于轻武器射击场内的日常射击训练。

（二）如作为开发活动的一部分，确需在实际控制线己方一侧两公里范围内实施爆炸作业，应尽可能提前五天通过外交途径或边防会晤通知另一方。

（三）使用实弹在实际控制线附近地区进行训练时，须采取预防措施，以确保子弹或导弹不会意外地射越实际控制线，给另一方造成生命或财产损失。

（四）如果双方边防人员因对实际控制线走向的分歧或其他原因而进入对峙状态时，双方须保持克制，采取一切必要步骤避免事态恶化。同时，双方须立即通过外交途径或其他已有渠道进行磋商，审议局势，防止紧张升级。

对照这份规定，也就能看出印度此次鸣枪是如何破坏协定、挑衅在先。

印度边界驻军（图源：美联社）

二

自1975年以来，中印边境虽时有摩擦，但无械斗。应该说，两个大国在陆上领土尚存一定争议的条件下维持45年边境无枪声、没有擦枪走火，是很不容易的。

今年，一系列事件发出了边境冲突加剧信号——

5月5日，印军从加勒万河谷地区越线进入中国领土、构工设障，被中国边防部队管控；5月9日，印军从锡金段越线进入，引发冲突；

6月15日晚，在中印边境加勒万河谷地区，印军越过实控线非法活动，发动挑衅攻击，引发双方肢体冲突及人员伤亡；

8月31日，印军破坏中印双方多层级会谈会晤达成的共识，在中印边界西段班公湖以南地区、热钦山口附近非法越线，公然挑衅，边境局势再度紧张。

中方一直保持克制并推动沟通。自6月加勒万河谷事件以来，双方保持军长级别谈话，并根据军长级会谈达成的共识，在中印边界西段加勒万河谷等地区已采取有效措施脱离一线接触。

9月4日，印度国防部长辛格称：“在当前形势下，中印边境和平稳定对双边关系至关重要，应保持双方军事、外交等各层级对话渠道畅通，通过对话协商和平解决问题。”

复旦大学南亚研究中心副主任林民旺认为，在维持谈判、对方释放“和平信号”的同时继续越线侵犯、发动挑衅，是印度借扩大分歧、为中印边境谈判“加码”的伎俩。

事实上，自加勒万河谷事件以来，印度边防部队在“肉搏”中多次败给解放军，印方自然不甘心。随后，莫迪和印度国防部长都表态印度要开枪，要放弃遵守当下规则——这意味着，印度开始抛弃过去的边境管控机制。

“某种程度上，印度想抢占‘山头’，获取谈判优势，施压中方从对峙地点撤出。”林民旺指出，中印边界尚未完全划定，给印度提供了一定的客观便利条件。1962年以来，中印双方就边界划定分歧较大，印度一直试图改变实控区域、外扩实控线，从而在边界谈判中拿到更多筹码。

印度总理莫迪7月3日飞抵中印对峙的北部边境地区并发表演说。图源：法新社

今年，印度在西段的公路铺设情况有所改善，这为其军事投送提供便利，客观上推高了印度寻衅冲突的可能性。自5月起，印度就不断往边境调兵、适应高原作战环境。

在林民旺看来，短期内，印度不会轻易从争议地区撤回，对中国的挑衅力度可能不断升级。同样，在边境问题上中国绝对不会轻易让步。鉴于此，中印边境短期内局势趋稳的可能性较小。不过，中印双方领导人层面的表态均显示出规避战争的取向。印方虽然鸣枪，但只是“警示”，不让中方士兵靠近，并没有向解放军开枪。

和平是最优解，但为了获取和平，反制是必要的且要有理有利有节。有理，是指中国要站在义理一方，比如印度先开枪、中国随后开枪则符合义理；有利，是指要照顾到中方一线官兵的处境，不让他们吃亏；有节，就是反制措施要对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