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情形，一直清晰地定格在你50岁的记忆里：2019年5月16日，首都北京，繁花似锦，你坐在一辆崭新的轮椅上，被工作人员轻轻推着，绕过天安门广场，进入金碧辉煌又庄严肃穆的人民大会堂，去参加第六次全国残疾人自强模范暨助残先进表彰大会。

会议结束的时候，要照合影，你就坐在第一排的最左边，这时候，党和国家领导人缓步走进大厅，总书记面带微笑来到你的面前，伸出大手和你握手，你激动地大声介绍自己：“总书记好，我来自山东，孔孟之乡，农村基层。”

一旁陪同的中国残联主席张海迪介绍说：“这位是我们的残疾人优秀代表，自强模范，村支部书记李保玉。”

总书记望着你，微笑着点点头，连声说：“很好，很好。”

大会结束后，你身上披着大红花，在市县残联领导的陪同下，一路曲曲折折回到你的小山村——济宁市泗水县圣水峪镇东仲都村，村里人听说你要回来了，都高兴地到村口来迎接。工作人员从面包车里放下轮椅，要扶你坐轮椅，你却一把推开，说：“这个不习惯！不能用这玩意儿！”

你把大红花披在妻子身上，从妻子手里接过那把黑色的、锈迹斑斑的大铁拐，夹在左边的腋窝下，转身大步向村里走去。你的左腿下面已经截肢，但是你那粗壮的身板和那支大铁拐是那么和谐，大铁拐和你脚下的山路是那么亲密，你的步幅还是那么大，那么有力，许多人要跟在你的后面小跑才能追上你。

走在这条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山路上，大铁拐敲打着地面，一声一声，那么自然，那么瓷实，让你陷入深深的回忆……

（一）

在位于孔子出生地尼山的东部、泗水县圣水峪镇，有一个叫做东仲都村的小山村，这里是孔子的弟子子路的家乡，子路名字叫仲由，是一个勇猛义气的人，在孔子周游列国的时候一直保卫在孔子身边，孔子说：“自从我有了仲由，就没有再听到恶意的言语。”后来子贡被坏人砍成肉酱，临死的时候，他要结好帽上的带子，即使是死，也不能让帽子掉下来影响自己的形象，孔子十分悲伤，从此再也不食肉酱。

你出生的这座小山村只有316户人家，1100多口人，属于丘陵地区，村前有一座小山，叫韭菜山，村后有一座小山，叫玉龙山，村东有一片湖，叫龙湾湖。全村耕地有600多亩，人均还不到半亩。过去这里交通不便，山上光秃秃的，是一个偏僻贫穷的小山村。

1969年的一天，你的父亲因为村里的派性斗争被批斗跑了，你的母亲已经身怀六甲，马上就要临产了，但是却被要求参加劳动，山路崎岖，你母亲担着地瓜，一个趔趄，连人带筐栽倒在坝堰下，你竟然就这样来到了人间！

你在家里排行老五，上面三个姐姐、一个哥哥，后来又添了一个弟弟，好在你命大，没有死，在饥饿中一天天长大。

等到同龄的孩子都会走路了，你却还整天赖在炕上，你的父亲回到家，看到你这样子，十分生气，把你扯下床，让你在地上爬，这才发现，你左腿向外撇着，是个重度残疾儿！父亲给你一只小板凳，让你扶着小板凳学爬。你就骑在板凳上，一天到晚，从屋里到院里，从院里到屋里，整个童年，是单调而狭窄的。

终于有一天，你咬着牙关站起来了，你是多么地高兴啊！可是，父亲看着你，却心疼地说：“这个残废儿啊，这一辈子可怎么过啊！”

有一年，你病了，父母把你送到医院看病，你的病好了，家里的母猪生小猪了，由于无人照顾，一窝小猪崽全死了，这可是乡下人一年最大的收入啊！邻居们都说，李家人真不幸啊，如果他家那个残废儿子死了，一窝小猪崽活下来，也比这样强啊！你听了，很难受：难道我还不如一窝小猪崽吗？

好在父母和家人没有抛弃你，把你艰难拉扯大。你的三姐为了照顾你，留级和你在一个班里一起读书，你初中快毕业的时候，老师告诉你，你这种严重的残疾，大学也不会要的，你必须要自谋生路，走一条自己的生存之路。

17岁那年，你听说邻村有一个刻字、制作牌匾的能人叫王衍曾，就跑去他家，也不说什么事儿，就在那里帮着他做事，王衍曾裱好了字画，你就帮他晾晒，王衍曾觉得你人勤快，问你愿不愿意跟着他学手艺，你好高兴啊，本来就是来拜师的啊！你心灵手巧，很快跟着老师学会了制作牌匾、刻章等技术。

你看到村里有一座破败的关帝庙，就收拾一下，变成小卖部。你让人做了这支大铁拐杖，拄着拐杖，拉着地排车从镇里运来日用百货在村里卖，同时也给人刻章和制作牌匾。可是，小山村里人都很贫穷，小卖部收入很少。

有一天，村里从曲阜来了一位扎花人，是曲阜孔府的佃户村——大庄村的，曲阜大庄村有一批制作蜡花的手艺人，祖祖辈辈给孔府扎蜡花，过去孔府的太太小姐头上都要戴花。你看着那些五颜六色的纸花，觉得这活儿我这个残疾人也能干啊，就拄着拐杖跟着他走。那扎花人起初不在意，等出了村，走了好远，你还跟着身后，感到很奇怪，就问你要干什么？你说，我要跟着你学扎花，你收下我当徒弟吧！

扎花人带着你回曲阜大庄村学习扎花，你没白没黑地跟着老师练习，很快就学会了。

你长大了，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可是，就凭你的条件，谁家的女儿会看上你啊？

你觉得在自己村里不行，都看不起你，就来到附近一个交通便利的大集镇——小河村，你租了一个大院子，开始招聘徒弟，有六七个村里的女孩看到满院子的蜡花，很喜欢，要跟着你学扎花。你收下她们做徒弟，这些姑娘都很佩服你。

你真是一个有心计的人啊！你买来收录机，一遍遍地播放流行歌曲《我想有个家》：

“我想有个家，一个不需要华丽的地方，在我疲倦的时候，我会想到它。我想有个家，一个不需要多大的地方，在我受惊吓的时候，我才不会害怕。谁不会想要家，可是就有人没有它。脸上流着眼泪，只能自己轻轻擦。”

终于，女徒弟中最漂亮的那位张如英读懂了你的内心，大胆地向你表露心迹，她要给你一个家，跟着你闯荡天涯。

村里最漂亮的姑娘要嫁给一个外来的残废！这在小河村想起了轩然大波，姑娘的父母死活不让，你让姑娘从家里偷来了户口本和身份证，一起到镇上领了结婚证！

人们都来看热闹，你的妻子很难堪。你拍着胸脯对妻子说，不要怕，我有手艺，我们到城里去生活！

1992年，你下决心截掉了残废的左腿，带着妻子进城了，你借来1000块钱来到县城，租下了一个2.2米见方的小门店，你看到城里工艺牌匾很有市场，就放下传统的蜡花手艺，开始制作牌匾。就在借来的钱快要花完的时候，客户来了，一个牌匾挣了30元钱，相当于过去半个月的收入啊！

慢慢地回头客越来越多，生意越来越好，简直有点忙得不可开交。有一天，你听说临沂批发城有批发牌匾的，又好又便宜，你又拄着拐杖到临沂进货，业务零售兼批发，生意一下子扩大了许多倍，你在泗水县城建了4个门店，在15个乡镇都设了代办点，一年收入达到30-40万元，到1997年时，你已有百万存款，在泗水县城一下买了两套房。

你把母亲接到自己身边照顾，儿子出生了，在城里上了幼儿园，一家人生活无忧，其乐融融！

（二）

2002年，村里开始将荒山对外承包，你对家乡有感情，就承包了600亩荒山，花钱雇人栽树，在山上种了桃、核桃等各种果树，但是你的主要精力还是在城里的生意上。这一年，由于你多年热心村里公益事业，经过群众推荐和组织选拔，你加入了共产党，成了东仲都村一名光荣的共产党员。

2004年春天，圣水峪镇管区书记范宝贵辗转找到你的门店，劝你放下生意，回村里当支书，带领群众脱贫致富！

你把头摇得像拨浪鼓，说，不去，你也看了我这里的生意，换成你，能舍得去吗？

范书记说，你是一名共产党员啊，咱们村是全圣水峪镇最穷最乱的村，9年换了11位支部书记，全镇60个村，59个村都通了公路，只有咱村还是弯弯曲曲的山路，你有本事，回村带领大家一起致富，那多好啊！

你动心了，去和母亲商量。母亲不愿意，哭着劝你：村里不能回去啊，你爹当了二十多年村干部，下场很可悲啊，如果你爹当年不被村里人赶走，我也不会被人逼着去挑担子，你也落不下残废啊！

你又去和妻子商量，妻子更不同意，说，咱们过去那么艰难，这才刚刚过上了好生活，你又要回村里，这可怎么过啊？！

但是，你想到组织的召唤和群众的期盼，下定决心，把城里的生意关掉了一部分，剩下的交给妻子打点，毅然夹起那只大铁拐杖，回到自己的小山村，挑起了支部书记的重担。

回村第一件事情，就是村里要修公路，“村村通”的配套资金需要6.8万元，村里拿不出一分钱来，一说集资，群众就反对。怎么办？你只好从自己家里拿钱，妻子不同意，心疼地说：“我们一个残疾家庭，钱是大风刮来的吗？不靠国家救助就已经了不起了，村里那么多人，为什么要都从我们家出钱啊？”

你笑着劝妻子说：“我这次回村，不是一个残疾人，而是作为一个党支部书记回去的，村里没收入，群众对党支部没信心，咱要拿出这个钱，给群众带来幸福，群众才能信服咱！”

妻子顺从地从存款折上取了钱交给你，工程终于可以启动了，你吃住在村里，天天盯着工程进度，短短30天，全长2150米的柏油路竣工通车，解决了村民行路难的问题。

接着，你又拄着铁拐杖，跑县水利局，争取来5万元钱，在村里打了一口大口井，不仅让村民吃上了甜水，也解决了500多亩耕地的灌溉问题。

听说市里一批工作组要下乡包村，你三番五次到镇里去做工作，争取来济宁市政协的包村工作组，工作组请来了林业、水利专家实地考察，先截潜蓄水，引水上山。又争取来省国债资金6万元，你个人又拿出7万元作为配套，在村后的玉龙山上兴建了一座小型水库和配套设施，建了3个水囤，建了十几道堰坝，修了电机房，铺设了700多米的管道，实现了让水上山的愿望，解决了山上树木的浇水问题。

（三）

你知道，山区群众要想脱贫致富，必须退耕还林，大力发展林果业。可是村民习惯了种玉米、花生等农作物，不愿意种果树。你又出资购买果苗，由村里统一栽种，统一浇水，统一管理。然而村民还是不愿意，有的村民虽然种了树，却把树苗向上提一提，故意让树苗死掉。你不论白天黑夜，挨家挨户地做工作。你拄着拐杖每天上坡下坡，由于行动不便，几次被摔得鼻青脸肿，有一天夜里，你回家很晚，三轮车一下子冲进了深沟里，好在没有大碍，你打电话给村民求救，村民一起含着泪把你送到医院里，你的头上、腿上各缝了十几针。

当你回到城里的家，妻子十分心疼，坚决不让你再干了，可你却说：“服输可不是我的性格，人活这一辈，就得有点坚韧不拔的精神，既然是村里的书记，我就有责任有义务，让村民们的腰包鼓起来！”

在你坚持不懈的努力下，全村林果种植发展到600亩，人均增收三万多元。村里的桃树就有大红桃、春蜜、春雪、冬桃、未来一号等等，春天桃花盛开，来村里赏花的人络绎不绝，从初夏开始，各种鲜桃陆续上市，又吸引了许多城里人来采摘，一直到冬天，都能有收入。

到2016年，全村群众包括85户贫困户全部脱贫致富，没有一个掉队。还有5户五保户、残疾家庭，村里为其办理了五保户和残疾人专项补贴，也都能衣食无忧。

几年间，跑遍东仲都村每一个角落，每一户人家，用坏了四辆三轮车。因为长期拄拐行走，你的后背已经严重变形，左侧的肩胛骨高高挺起，让人格外担心。

村民姚开桂说，李书记回来后，任劳任怨，敢闯敢干，带给村民的，是实实在在的收益。

村民魏东闯说，李书记处处为村民着想，他想得周全，做得周到，实实在在地帮助了很多人。

但是，你却很少回县城那个家，很少照顾家里人。儿子李根回忆，上初中、高中时那些年，你天不亮就走，他还没醒；你夜里10点多以后回来，他已入睡，父子二人常常一个月说不上一次话。

（四）

2017年，泗水县委宣传部的包村干部来到你们村，你与驻村第一书记共同商议发展的路子，经过多方考察，决定建冬暖式大棚。你协调资金，建了五座大棚。除了村里的工作，你就吃住在大棚里，经过100多天的精心培育，东仲都大棚的樱桃、百香果、木耳灵芝都丰收了。然而问题来了，村里缺少管理和销售人才，产品卖不出去。也是啊，东仲都村里大都是妇女和老人，凡是年轻一点的，都出去打工了，常年外出务工人口占到全村人口的三分之一以上，如何破解人才外流这个问题，这着实让你犯了难。你说，没有年轻人的新农村，就没有未来，没有希望。

你想到了自己在日照某钢铁公司工作的儿子李根，李根刚大学毕业，年轻踏实有干劲，你动员他放弃高薪工作回乡创业，儿子坚决不同意，说：“我好不容易从小县城来到了海边城市工作，让我回咱们那个小村子里，不是笑话吗？”

妻子也坚决抵制，说：“你回村里这些年，受了多少苦？孩子好不容易在城里有个好前程，再把孩子弄到村里去，孩子这一辈子不就完了吗？”

正好你得了一场大病，儿子听了很着急，专程从日照回来看你，你在病房里和儿子谈心，讲家乡美好的前景和发展需要人才，儿子最终决定放弃城里的高薪工作，选择了回家跟着你一起带领村民致富。李根回到村里，注册成立了泗水县三淼种植专业合作社和泗水三淼商贸有限公司，并为产品注册了“三淼”和“仲都”两个商标，利用电子商务优势，借助乡村赋能工程，发展线上线下销售模式。除了鲜灵芝、灵芝饼、灵芝粉等产品外，他还做成各种灵芝小盆景，并且把灵芝的历史传说、药用价值和栽培流程做了一个展览，非常受欢迎，一下子带动了全村60余人就业，为你脸上长了光。通过大棚种植，村集体当年增收7.8万元。

（五）

村里有一帮老石匠，很想开山卖石头，几次找到你，希望你能同意他们买炸药开山，你坚持不同意，劝那些人说：“这些山，可是祖宗给咱留下来的传家宝，开山卖石头，贱卖了咱的宝山，还破坏了村里的环境，不值得。”

有外地的人看到村东的龙湾湖山清水秀，环境很美，要来在湖边开饭馆，建“农家乐”，你坚决不同意，说：“俺村的这汪湖水，比那金子都宝贵，谁也不能弄脏了！”

有人开着车，在村外拦住你，威胁说，再不给批湖边的“农家乐”，就要把你撞到沟里去！

你用大铁拐把路面敲得砰砰响，说：“我一个残疾人，死都不怕，还怕你不成？你就是把我撞死，这个大铁拐也不会后退半步，趁早别打那片湖水的主意！”

由于东仲都村有山有水，环境保护得好，村里都是几百年留下来的石头房子，2018年，经过你的积极争取，东仲都村被列为“山东省美丽乡村建设示范片区。”

这些年，东仲都村的外部环境也发生了重大变化，这里离日东高速出口、鲁南高铁泗水站、尼山圣境片区的直线距离都不到5公里，在邻村，有投资者利用一座老粮仓建了“艺术粮仓”修学旅游项目，十分红火。你听说后，十分感兴趣，认为这是发展乡村旅游、实现乡村振兴的好机遇，就拄着拐杖来找“艺术粮仓”的投资人。这个项目原来是一帮艺术青年合伙做的，你邀请他们来东仲都村考察，他们对这里的环境赞不绝口，但是走了以后就没有了音讯。你不甘心，一次次地去找他们，他们才说出担心：他们是一伙青年人，财力有限，而且觉得村里的这些老宅子的产权都是一家一户的，担心村民“狮子大张口”，不好协调。

你拍着胸脯答应他们，村民的工作，由村里来统一做村民也作为合伙人，用旧宅子入股，参与投资分成，由艺术家们根据项目需要来重新改造装修。但是有一个条件，就是要带动村民就业，招聘员工时，必须本地村民为主。

艺术家们听了都非常高兴，连连赞赏你这位村支书是个明白人：既懂得艺术家的需要，也保护了村民的利益。

从那以后，你进东家，串西家，和村民进行沟通交流，由于你在村民中的威信，村民都乐意把旧宅子腾出来入股，只用了40天的时间，就把第一批23户人家腾了出来，艺术家们组成合伙公司，投资3000万元，进行个性化的装修改造，很快就建成了木工坊、陶艺坊、书房、农特小院、砭石小院、蚕桑小院、民宿、咖啡馆、“土灶台”餐厅……这些业态正在打造“农业+教育+艺术+旅游”为主题的乡村振兴新模式。

东仲都村的幸福食堂

与此同时，在县乡政府的帮助下，你加紧建设居民楼，让首批23户村民住进了新楼房。看到第一批腾出旧宅的人家变化很大，村民都踊跃参加合伙，准备第二批再腾出来32家，第三批再腾出来30家。

这么大的工作量，这么短的时间，正常人是也难以承受的，你拄着铁拐，抱着残疾的身躯日夜工作，硬是带着干部们一点点完成了旧宅交付和建设搬迁任务！省派第一书记、青岛农业大学张德峰同志一直和你并肩作战，他感慨地说：“李书记几个月来一直带领我们超负荷工作，谁也不会想到，他一副残疾的身板，竟然有这么大的能量！”

2020年“五一”，东仲都村的阅湖尚儒研学游文创基地正式开门迎客了，让这个距离泗水县城12公里的小山村热闹非凡。虽然因疫情实行限流，5天假期里却也吸引了3万多名游客，收入100余万元。

如今，东仲都村已经是全国乡村旅游示范村，村中那条一步宽的道路，化身为双向通行、长达4公里的“樱花大道”。移动公司专门在村里建起了5G基站，信号能完全覆盖整个村庄，基地里的“网红直播”和电子商务风生水起，都在忙着推销自己的特色项目和产品。

对东仲都村村民而言，他们感受到的不仅仅是村居环境的巨大变化，还有家门口就业的便利。村民齐红友带着一帮老汉在村里干建筑，他天天喜笑颜开，说：“咱这些60多岁男劳力出去打工人家都不要了，在这里干小工一天还能赚100块钱呢！疫情也没耽误挣钱！”

35岁的村民冯艳杰应聘成为一家书房的服务员，她说：“原来一直在家看孩子，大的11岁，小的7岁了。对象是跑运输的，我这顾着孩子没法出去工作。现在从家里出来，走个两三分钟就能到书房上班，工作时间从早上8:30到下午5:30，早晚都能照顾孩子，每个月工资2000多元，我很满意了！”

身残不坠凌云志，铁拐踏出幸福路。让我们记住你的名字吧，李保玉，一个全国自强模范，一位身残志坚的村党支部书记，靠着坚强的毅力和聪明的才智，不仅成为自己命运的主人，还带领村民艰苦奋斗，把一个偏僻落后的小山村变成远近闻名的富裕村，变成全国乡村旅游的典范、乡村振兴的样板。

你那铁拐叩击大地的铿锵声音和山区百姓的欢声笑语融合在一起，是这个时代一首最美的奏鸣曲，连同子路故里东仲都村实现全面小康的故事一起，传得很远很远。

作者简介：

杨义堂（右一）杨树林（右二）

杨义堂、杨树林，济宁市著名父子作家。杨义堂，中国作家协会会员，金长城中国作家重大题材创作室成员，曲阜师范大学兼职教授，济宁市政协文史委副主任。出版《大孔府》《大运河》《鲁国春秋》《北游记：苏禄王传》《抗战救护队》《千古家训》等6部长篇文学作品和《祭孔大典》《新乡贤归来》等多部儒学专著，获得第四届泰山文艺奖文学创作奖、山东省第十一届文艺精品工程奖、乔羽文艺奖、日本孔子文学奖等奖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