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17日晚，开播不到五分钟，毛猛达抖音直播间已聚集八百多观众。弹幕飞快刷过“毛老师，看你发了红烧肉，哪个饭店红烧肉好吃？”“专业演员来做直播了”……12月17日至20日，因疫情延后的独脚戏《石库门的笑声》四场春节演出将在中国大戏院重新亮相。相隔大半年，线上直播联动线下演出，对毛猛达、沈荣海这对超过130岁的独脚戏老搭档而言，从新鲜事变成家常便饭，也折射今年演艺大世界演艺内容升级。

直播开始前，主持人张民权与毛猛达、沈荣海反复商讨细节：有内容问题，“要和舞台演出有所不同，控制普通话与上海话比例，又不能做得像短视频”；有设备问题，比如用什么话筒：有演员特定问题，“弹幕太快了，我们三个都有点老花眼，看不清楚字，要怎么和观众互动？”不过正式登场，一切都不是问题，他们时而严肃辨析独脚戏与滑稽戏区别，时而互相打趣，回忆入行经历，滔滔不绝，完全看不出上场前讨论了两个多小时，连晚饭也没吃几口。

为将海派喜剧观众从荧屏引回剧场，《石库门的笑声》早就确立目标：驻扎“演艺大世界”剧场，聚焦于现场舞台艺术，不对外录像，不电视转播，不单独外演。不过这并不意味着“笑声”被“圈禁”在剧场。随着场次不断累积，毛猛达、沈荣海敏锐意识到开拓新观众群体的重要性。

去年12月12日，毛猛达在抖音开设账号，转战新媒体“吆喝”，一个月6条短视频，迎来超过8万粉丝，其中一条“上海人吃的没‘浇头’的是什么面”，点赞超过4.2万。而今他的抖音账号粉丝有44.2万，最新一条短视频“吃红烧肉”两天点赞逼近5万，“2018年《石库门的笑声》问世，初期以中老年观众居多，现在年轻人、亲子家庭越来越多。以前儿子、女儿买票给父母看，现在是父母把独脚戏‘推销’给儿子、女儿看，年轻父母带着小孩子来看。”

《石库门的笑声》以上海标志石库门为背景、独脚戏传统的双档形式进行演出，内容涉及上海文化、上海制造、上海服务、上海购物“四大品牌”，讲述上海从硬件到软件、从金融贸易到文化生活360度全方位变化。“自从开始演《石库门的笑声》，我们天天看新闻，不重复自己，不重复别人。”毛猛达、沈荣海根据时事新闻创作独脚戏段子，“从支付宝、大数据到智能化，这些城市变化都是独脚戏没有碰过的新话题。”

6月，位于演艺大世界核心区域的中国大戏院重新敞开大门，迎接疫情趋缓后的首批观众。《石库门的笑声》以公益演出形式服务奋战在抗疫一线的医务人员、公安干警、社区工作者和志愿者等。编剧梁定东和毛猛达、沈荣海特地创作“抗疫版”《石库门的笑声》，在原先“衣食住行”演出框架内，融入疫情期间生活内容，“最操心的是医生，最辛苦的是护士，最繁忙的是警察，最耀眼的是快递，最重要的是洗手，最抢手的是口罩”“专家指出，只要用肥皂或洗手液，搓洗20秒就能洗掉病毒。怎么控制20秒，唱首生日快乐歌，乃么一天过十几趟生日”。直播中，毛猛达将这种表演形式称为“拉抽屉”，“每隔一段时间根据新人新事变化演出内容，像拉抽屉一样，拿出半个小时旧东西，再放进半个小时新东西。”

《石库门的笑声》频繁邀请沪上知名演员、主持人作客舞台，成为观众期待不已的彩蛋。17日晚，直播间迎来越剧演员方亚芬与主持人朱桢。方亚芬直言，自己做神秘嘉宾候场时，已经笑得唱不出来了。她不忘调侃大家都是老花眼，“直播互动环节，回答出12月17日是《石库门的笑声》第68场演出的观众，有机会获得赠票。68、68、68、68，一通68在直播间刷过，截屏后，张民权与毛猛达、沈荣海把手机拿近又放远，辨认幸运观众ID。”

以古装戏大家闺秀出名的方亚芬，被毛猛达评为“上海越剧滑稽之星、太滑稽了”。方亚芬反串演出滑稽戏《七十二家房客》369一角，惟妙惟肖。她演滑稽戏的秘诀是绝不滑稽地演戏，“尊重剧种，只有演得好不好之分，不丑化。”方亚芬也尝试过直播，个人特色鲜明，“不预告，不超过1小时，每次结束必唱《难忘今宵》。”

《石库门的笑声》刚开演，朱桢自己买票看戏，“观众席每隔10秒爆发一小笑，30秒一大笑。对本地观众是成长场景还原，外地观众看得一知半解，会充满好奇地低声向旁边人请教。它在演艺大世界开辟了新的模式，如同百老汇音乐剧一样成为热闹的驻场演出。”

《石库门笑声》主办方负责人许霈霖透露，春节档四场演出，至今还有1/3观众没有退票，“演出火爆，带动中国大戏院周边饭店营业额上升，皆大欢喜。”

本文图片：主办方 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