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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卡止战之殇:这一轮“和平”能维持多久?
东方视频2020-11-24 20:14: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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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网·纵相新闻记者 程靖

在纳戈尔诺-卡拉巴赫(纳卡地区)首府斯捷潘纳克特的一栋公寓里,65岁的梅库米扬从自家窗口望出去,能看到远处的群山,几周前,阿塞拜疆的炮弹便是从那个方向打来。

梅库米扬在清理只剩下碎片的窗框——他的妻儿、孙子孙女和重孙们都要回来了,老人要给他们一个安全的住所。而和他们一起涌入这座人口仅有5万的小城的,是2.5万名被迫逃亡的亚美尼亚人。

过去一周,在俄罗斯维和部队的看守下,一辆接一辆大巴车载着逃离家园的亚美尼亚人来到这里。他们原本生活的纳卡和周边地区,如今已被阿塞拜疆军队占领——六周的战争结束,纳卡地区的接触线与双方势力范围已被重塑。

(图说:梅库米扬在斯捷潘纳克特的公寓。图/DW)

枪炮声暂歇,但梅库米扬家所剩无几的窗玻璃诉说着这里发生过的一切:9月27日,阿塞拜疆和亚美尼亚爆发新一轮冲突,纳卡地区首府斯捷潘纳克特遭到阿塞拜疆的多次炮击。

《纽约时报》记者安东•特里亚诺夫斯基记录了10月9日的一次空袭:

空袭警报声、爆炸声和飞机轰鸣声一次又一次地响起,酒店里的住客慌忙跑进地下室,过了一会儿上楼来,警报又响起,人们再次躲进地下室……特里亚诺夫斯基记得,明亮的黄光穿透了酒店的窗户,当晚至少有一枚炮弹落在斯捷潘纳克特市中心。

纳卡地区位于阿塞拜疆西南部,居民多为亚美尼亚族人。1991年苏联解体后,原属苏联加盟共和国的亚美尼亚和阿塞拜疆相继独立,有争议的纳卡归属问题引发两国冲突。1994年达成全面停火协议后,两国因纳卡问题一直处于敌对状态,多次爆发武装冲突,直至此次战火重燃。

(2020年9月27日,纳卡地区重燃战火。经过六周激战,纳卡和周边地区的版图已被重塑。制图/纵相新闻 李易)

11月10日,俄罗斯总统普京表示,俄罗斯、阿塞拜疆、亚美尼亚三方签署声明,从10日零时起在纳卡地区实现完全停火,这是亚、阿两国自本轮冲突以来达成的第四份人道主义停火协议,此前三次均以失败告终。

对于纳卡地区居民来说,战争并不陌生——梅库米扬清楚地记得,上一次双方交火用的是机枪,这一次却是“更可怕的重型武器”——在梅库米扬家的院子里,火箭弹的金属外壳落在地上,边上散落着被冲击波震碎的玻璃。在这里,战争并非唯一的问题,更重要的是:这一轮“和平”能维持多久?

“说不害怕是假的,我们都很害怕”

难闻的气味从前线飘来,飘进战壕里。那是在前线阵亡的阿塞拜疆士兵遗体腐烂的味道。

亚美尼亚士兵在战壕里等待着,阿塞拜疆的无人机在头顶盘旋,随时可能发动袭击。

那是十月中旬,战争进入到了第三周。在纳戈尔诺-卡拉巴赫的接触线,阿列克桑尼扬在这样的战壕里度过了15天。 

(图说:亚美尼亚士兵在纳卡前线战壕里。图/AFP)

阿列克桑尼扬是亚美尼亚特种部队的一名退役上校,这次上战场前,他已经15年没有拿起过武器。他告诉《纽约时报》,与上世纪九十年代不同,这一次战争使用的不再是AK-47这样的小型武器,而是重型火炮——火炮每20分钟发射一次,为亚美尼亚步兵提供掩护。

阿列克桑尼扬回忆起前线的情势:他所在的战壕外处处是被阿塞拜疆军队炸出来的大坑。阿塞拜疆军队拥有现代化的TB-2无人机,时刻盘旋在战场上空,伺机对亚美尼亚的坦克和其他设施发动攻击。

多年来“以石油换武器”的战略,以及土耳其提供的武器和技术支持,使得阿塞拜疆的军事实力远超亚美尼亚。
 “他们的无人机太快了,我们打不下来,”阿列克桑尼扬说,“说不害怕是假的,我们都很害怕。”

据阿列克桑尼扬回忆,尽管阿塞拜疆武器先进,但他们的步兵却有些“木”。另一名亚美尼亚士兵回忆道,“你打掉一个,后面的人都不跑,第二个、第三个还往上冲,跟机器人一样。”

战争期间,阿塞拜疆军方没有公布己方的伤亡人数。但在距离接触线250公里外的首都巴库,一个接一个的葬礼带回了战争真正的死亡气息。

10月20日,26岁的巴库市民阿利耶夫躺在棺材里,他的邻居们为他举行了葬礼。这名青年是阿塞拜疆一家大型金融公司的经理,也是一名志愿兵。九月底战争爆发,阿利耶夫上了前线,但不到两周后他已不在人世。

(图说:阿塞拜疆士兵阿利耶夫的葬礼。图/The New York Times)

阿利耶夫的表哥也是一名退伍军人,曾在战争中失去了一条手臂,“战争将继续,直到我们解放最后一片我们的土地为止。”他说,“所有人都会理解阿塞拜疆的。”

“国家召唤了,他就得上前线去。”谈到自己死去的儿子,阿利耶夫的父亲苏莱曼如是说。

纳卡地区首府斯捷潘纳克特的亚美尼亚军人墓地里多了两排新坟。掘墓的推土机一直在工作,挖出来的土堆出了一座小山。 

(图说:被炸毁的舒沙文化院剧场。图/The New York Times)

“战争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纳卡居民基坦尼扬说。她是一名建筑师,位于历史名城舒沙的纳卡文化院是她的作品。文化院在10月的一次炮击中几近被毁,屋顶没了,剧场成了一片废墟。而在不久后的战斗中,舒沙被阿塞拜疆军队占领。

冲突爆发后,基坦尼扬的三个儿子都上了前线,最小的才18岁。她开始在纳卡地区政府设立的临时工作坊里缝制军装。

但她没法随时得知自己孩子是否安好——亚美尼亚军队里不允许传递前线将士的消息,她只能用不停地缝衣服来麻痹自己,有时炮弹在附近爆炸,她也不为所动。

10月22日,俄罗斯总统普京表示,俄方相信这一轮冲突造成的死亡人数正逼近5000人,冲突双方各占一半。纳卡当局和阿塞拜疆军方都宣称,自己给对方造成了沉重损失。 

(图说:斯捷潘纳克特的一间公寓,在阿塞拜疆的炮击中损毁严重。图/AP)

“这次冲突中,接触线的两端都报告了平民伤亡。”红十字国际委员会(ICRC)纳卡地区代表处发言人穆萨耶利安对东方网•纵相新闻表示,此次冲突中各方在城市和人口密集区域使用了重型武器,无法避免地导致了平民伤亡,以及大量房屋、学校和医院等平民基础设施的损毁。

穆萨耶利安表示:“人们不得不离开家寻找庇护所,无论是地下室还是被改造成避难所的公共场所,只要安全,人们哪里都去。”

与此同时,当地人对新冠疫情的担忧已被抛到九霄云外,“红十字国际委员会对目前的混乱局势和人口流动可能导致的疫情扩散表示极度忧虑。”穆萨耶利安说。

纳卡地区官员表示,尽管在军事管制下,成年男子被禁止离开纳卡,该地区还是有超过一半的人口逃离了家园。丈夫、儿子、父亲上了前线,留下了惶惶不安的女人们,但她们只想去有亲人们在的地方。

阿塞拜疆:偿还历史的战争?

火光冲天,浓烟滚滚。这里是阿亚边境阿塞拜疆一侧的克尔巴贾尔(Kelbajar)镇,距离纳卡地区首府约120公里。

1993年,亚美尼亚军人占领了纳卡和包括克尔巴贾尔的七个周边地区,该镇约七千名阿塞拜疆居民全部被驱逐。战争结束后,小镇被纳入自行宣布独立的“纳卡共和国”。二十世纪初,在纳卡战争中流离失所的亚美尼亚人开始搬入克尔巴贾尔镇,在此定居。

而这一次,被驱逐者换成了亚美尼亚人。 

(图说:许多克尔巴贾尔居民离开前选择烧掉房屋。图/The New York Times)

居民们把全部金银细软、家当和牲畜装车,准备离开生活了十余年的家。走之前,一位居民把烧着的木条和浸满汽油的破布丢进搬空了的房子。

“这是我的家,我不会把它留给土耳其人。”“土耳其人”是亚美尼亚人对阿塞拜疆人的蔑称。这位居民对法新社(AFP)记者说,因为担心阿塞拜疆人亵渎本族人的坟墓,他把自家的祖坟也迁走了。

根据俄、阿、亚三国11月9日宣布的停火协议,11日起,克尔巴贾尔和周边地区的亚军和平民开始撤离,直至25日,该地区将由阿塞拜疆控制。

距离克尔巴贾尔7小时车程的阿塞拜疆首都巴库,阳台上、车顶上、车窗外、人们的手里和肩上,到处都是国旗。人们欢呼着、大笑着——战争结束了,阿塞拜疆重新控制了1991年-1994年战争中丢失的一半领土。

 (图说:11月10日,阿塞拜疆人在首都街头欢庆,男子身着“卡拉巴赫”字样的上衣。图/AFP/Getty Images)

经此一役,阿亚两国在外高加索地区的百年冲突显露出冰山一角:1828年,沙俄从波斯帝国手中夺取了东亚美尼亚,大量信奉基督教的亚族人为躲避宗教压迫,从当时仍在奥斯曼帝国统治下的西亚美尼亚搬迁至东亚美尼亚,在纳卡地区定居。移民浪潮改变了当地的宗教人口结构性平衡,为日后的冲突埋下了隐患。

上世纪二十年代初,纳卡地区被并入阿塞拜疆共和国后,该地区的亚族居民始终认为自己在宗教、文化和语言上被阿塞拜疆政府边缘化,但在阿族人看来,占据该国领土20%的纳卡地区象征着阿塞拜疆主权和领土完整,以及国家和民族的根基。

(图说:1988年2月,斯捷潘纳克特的亚美尼亚人首次举行大规模集会,抗议阿塞拜疆政府“去亚美尼亚化”。资料图片)

到苏联戈尔巴乔夫时期,纳卡地区亚族人口已达总人口比的75%。苏联解体前夕,多年来被压制的民族矛盾逐渐浮出水面,阿亚两族的人民运动迅速发展。

为争取纳卡“独立”,纳卡地区开始组建独立武装力量,纳卡和亚美尼亚境内多次发生大规模示威和罢工罢课。1988年,纳卡地区首次宣布与亚美尼亚“统一”、脱离阿塞拜疆;1991年宣布“独立”并与亚美尼亚结盟。

随着暴力冲突升级,双方都指责对方实施了种族清洗和屠杀。1991年苏联解体后,纳卡冲突演变成了全面战争。这场战争共导致3万人死亡,约一百万人流离失所。1994年,在俄罗斯的调停下,两国签署了停火协议,彼时的纳卡地区已被亚美尼亚全面控制。 

(图说:1992年,阿塞拜疆士兵在纳卡前线营地里。图/Getty Images)

二十六年来,尽管小规模交火时有发生,但阿塞拜疆从未实现过对纳卡地区的行政管辖。《前苏联时代的种族与领土》一书的作者认为,纳卡已然是亚美尼亚“事实上的一部分”。

华东师范大学中亚研究中心副主任王海栋对纵相新闻表示,1994年战败之后,阿塞拜疆一直养精蓄锐,除了购买先进的武器装备,在一代又一代的青少年中培养对亚美尼亚人的仇恨情绪,都意在重新“收复”纳卡地区。

因此,当阿方军队在11月初迫近纳卡地区重镇舒沙时,阿塞拜疆全国彻夜不眠,盯着电视新闻等待战果。

当总统阿利耶夫宣布阿塞拜疆军队占领舒沙时,37岁的哈吉耶夫和家人都流下了眼泪。和大部分邻居一样,哈吉耶夫一家人都是九十年代纳卡战争中被迫离开舒沙的难民。在巴库乃至阿塞拜疆全国,有数十万难民被安置在临时的居所里,一住就是二十多年。

“你远离家乡,渴望回家却一直回不去,那个地方已经不只是一块石头、一座山,而是一个爱人,你想亲吻她、躺在她的怀抱里,感受那一片土地的能量。”哈吉耶夫对《纽约时报》说。 

(图说:巴库达尔纳古(Darnagul)安置了许多九十年代逃离纳卡地区的阿塞拜疆人。图/The New York Times)

亚美尼亚:按下不甘的“暂停键”

第四次宣布停火后的第二天,数千名愤怒的亚美尼亚人来到埃里温市中心的歌剧院广场,抗议政府同意签署“和平协议”而割让土地。

抗议者要求总理帕希尼扬辞职,高呼着:“尼古拉(•帕希尼扬)是叛徒!”愤怒的人们甚至冲进了议会,议长米尔佐扬被打成重伤。

(图说:愤怒的亚美尼亚人冲进议会,将议长打成重伤。图/AP) 

(图说:亚美尼亚总理帕希尼扬。图/Armenia PM Press Office/AP)

帕希尼扬拒绝辞职,并表示军方能够解决问题的资源已经耗尽,亚美尼亚人遭受了流血牺牲、丢失了领土,如今除了停战以外“别无选择”。

英国《经济学人》杂志俄罗斯与东欧事务编辑奥斯特洛夫斯基认为,这场战败给亚美尼亚人带来了“巨大的创伤和羞辱”:1915-1918年奥斯曼土耳其帝国屠杀亚美尼亚人的苦难记忆永远伴随着他们的国族认同,而1990年代纳卡战争的胜利,为亚族人赢得了相当的民族自尊心。

“这一次,亚美尼亚人丢掉了纳卡战争中赢得的几乎所有领土。纳卡(在阿塞拜疆)几乎不可能获得任何自治地位了。”奥斯特洛夫斯基说。

复旦大学国际问题研究院俄罗斯中亚研究所副研究员马斌表示,纳卡冲突本质是该地区在法律地位和现实归属上的矛盾——尽管目前阿塞拜疆在纳卡部分地区暂时解决了现实归属问题,但纳卡居民希望“回归”亚美尼亚的愿望依然悬而未决,因此冲突只是“按下了暂停键”。

不过,马斌认为,纳卡地区持续进行大规模热战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无论是投入战争的经济成本,生命财产的损失,还是国内政治的潜在风险,亚美尼亚和阿塞拜疆中谁都承受不起一场长期战争。”

“目前最有可能出现的情况,便是阿亚两国接受俄罗斯的斡旋和调停,暂时偃旗息鼓,换来一个较长时间的休整期。”马斌说。

(图说:俄罗斯维和部队进驻纳卡地区,为期至少五年。图/Reuters)

马斌认为,在纳卡重建治理与法律体系需要很长时间,期间阿塞拜疆很可能遭遇纳卡当地势力的挑战,接触线附近小规模的非常规袭击在所难免。

“如果阿塞拜疆在纳卡地区采取强硬镇压政策,一定会招致亚美尼亚国内的反应。”马斌说。

何时休?

西至战略位置重要的黑海,东临资源丰富的里海,北接俄罗斯,南临伊朗与土耳其,高加索地区动荡不安的命运似乎早已注定。

如今,不少亚美尼亚人将此次战败归结于土耳其从武器到人员给予阿塞拜疆的全力支持。马斌对纵相新闻表示,许多亚美尼亚人认为,是土耳其在利用“傀儡”、“马仔”阿塞拜疆来钳制本国。一战方休,亚美尼亚人对土耳其人延宕百年的旧恨再添新仇。

(图说:阿塞拜疆境内克尔贾巴尔地区的达迪万克修道院,俄罗斯维和部队进驻。图/The New York Times)

11月10日起,约2000名俄罗斯维和部队士兵和90辆武装车辆陆续开进纳卡地区,在接触线附近部署巡逻,充当亚阿两军的冲突调停者,为期至少五年。

19日,土耳其外交部发表声明称,土耳其议会已经批准向向纳卡冲突区派遣维和部队的提案,土军将在近日进入纳卡地区,与俄军一道执行巡逻任务。

在王海栋看来,土耳其并非真的希望进入纳卡地区,而是通过增加在阿塞拜疆的军事存在,给俄罗斯南部边境增加威胁;而俄罗斯由于近年来西方制裁、油价下跌导致的经济低迷,不愿在继叙利亚、乌克兰后开辟新的战场,避免与土耳其正面的军事冲突,因此在此次冲突中,没有给予亚美尼亚全力支持。

“纳卡问题的本质,是两国背后土耳其与俄罗斯两个域外大国的博弈。”王海栋说。

曾写作纳卡问题专著《黑色花园》的英国高加索问题专家托马斯•德瓦尔曾说过,苏联时期亚阿两族人民的和平共处似乎是“一种幻象”,“人们生活在一起,但各自活在平行世界里。历史如何演变,谁拥有哪片土地,人们各自有不同的解释。”

即使是这种“幻象”,从上世纪八十年代末期起便一去不返,取而代之的是大规模骚乱、种族仇杀、激烈战斗与上百万人的背井离乡。

九十年代因战争流离失所的难民占到了阿塞拜疆人口的10%,他们希望离开破败拥挤的难民定居点、回归高加索山区的愿望,成了该国政坛无法回避的一种声音。

(图说:巴库市区一所未建成的学校被作为九十年代纳卡战争难民的暂居点。图/The New York Times)

1992年起,欧安组织明斯克小组(OSCE)有关纳卡问题不同级别的谈判在明斯克小组框架内陆续举行,但至今未取得实质性进展。

随着一代人的长大,双方的仇恨持续固化。

阿塞拜疆非政府组织人道主义研究协会(SHS)主席哈萨诺夫长期致力于两国民间和解交流,在他看来,和平对话亚美尼亚国内不受欢迎,在阿塞拜疆,追求和平也与“战败主义”画上等号。支持阿塞拜疆使用武力手段解决纳卡问题的主张尽管与“不限于使用武力”的国家战略相违背,但因颇具爱国主义色彩,在阿民间很受欢迎。

但在另一个“平行世界”,人们对此也有着不同的解释。

第四次停火协议生效后的一个晚上,亚美尼亚人从纳卡被占领地区匆忙撤离,《纽约时报》记者在火光冲天的克尔巴贾尔镇遇到了一名男子。这位亚美尼亚族村民说,在苏联时代,他所在的地区36个村庄里有31个村子住着阿塞拜疆人,他们和平地生活在一起,参加彼此的婚礼、互为彼此孩子的教父。近几年,他还在莫斯科与阿塞拜疆朋友喝酒,喝得烂醉。

“是两个国家的政治精英,在人们的心里挑动仇恨。他们都是为了钱。”

这位名叫纳班齐扬的村民说,“他们从来不考虑我们普通人的感受。”

作者:程靖
选稿:马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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