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TO上诉机构继续瘫痪，美国仍拒绝开启法官甄选程序

作者：冯迪凡

美国总统拜登上台后，世贸组织(WTO)争端解决机制下的上诉机构仍未能恢复正常运行。

第一财经记者从权威信源处获悉，在当地时间4月28日召开的WTO争端解决机制例会上，美国代表再次拒绝了开启上诉机构法官甄选程序的要求。

对于无法开启各方对开始上诉机构法官甄选程序要求的原因，此前，美方曾给出理由称“美国新总统(拜登)于1月20日正式就职，美国正处于向新政府过渡时期”。而此次美方的回答则又回到了更早之前的立场上，即表示对上诉机构有“系统性担忧”。

一位日内瓦贸易官员对第一财经记者表示，美方所说的“系统性担忧”是美国曾经在过去的16年中多次提出且解释过的，美方希望与成员方就这些关切进行进一步讨论。

2月24日，在国新办的一场新闻发布会上，商务部副部长兼国际贸易谈判副代表王受文表示：“对于WTO改革，中方公布了我们的立场文件，而且中国对WTO改革具体的建议也向WTO秘书处作出了通报。在我们看来，WTO改革首先要做的就是恢复上诉机构的正常运行，只要上诉机构正常运行，我们就可以有效抵制单边主义和贸易保护主义。”

上诉机构任命继续受阻，121个成员方焦急

据悉，在28日的会议上，墨西哥代表121个成员方发言，建议立即开始进行上诉机构法官甄选程序以填补空缺。

墨西哥代表强调，目前提交提案的成员方数量众多，这已经反映出各方对上诉机构当前状况的普遍关注，“(上诉机构瘫痪)严重影响了整个WTO争端解决系统，损害了成员方的最大利益”。

争端解决机制是WTO的核心支柱之一，被称为“WTO皇冠上的明珠”，对于WTO履行职能具有关键作用。

由于美方持续阻挠上诉机构大法官遴选，自2019年12月11日起，本应由7名成员组成的WTO上诉机构仅剩1人，无法审理案件，上诉机构陷入瘫痪。

2020年11月30日，上诉机构最后一名成员正式期满卸任。至此，上诉机构成员全部离任。上诉机构瘫痪影响了WTO争端解决机制的正常运转，对多边贸易体制造成了沉重打击。

一位日内瓦贸易官员表示，此次在会上，大约有20个成员发言，重申了尽快解决在任命新上诉机构法官僵局方面的重要性，并强调要重新建立一个运转良好的上诉机构。

比如，英方在会议上表示，英方继续支持启动甄选程序的提议，支持一个能够充分发挥作用的争端解决系统，作为执行谈判规则的最佳手段。WTO争端解决机制对于维护成员方的权利至关重要，只有如此才能确保公平，解决分歧并防止诉诸单边的措施。

英方还在会上表示，支持WTO总干事奥孔乔-伊韦阿拉在上个月WTO总理事会上的讲话，即各方应制定改革路线图和实现这一目标的工作计划，并在今年的第十二届贸易部长会议上支持这些路线图和工作计划。

在近期以视频方式参加博鳌亚洲论坛2021年年会时，奥孔乔-伊韦阿拉简略地谈到了该问题，她表示“争端解决机制已经瘫痪了，我们希望与美国和其他成员就解决方案达成一致。”

中方始终坚定维护多边贸易体制，一直在为恢复上诉机构运转不懈努力。

此前商务部发言人高峰曾对第一财经记者表示，上诉机构瘫痪后，中国和欧盟等119个成员提出提案，要求立即启动上诉机构成员遴选。同时，中国联合欧盟等42个成员提交上诉机构改革提案，积极参与WTO磋商，为启动遴选创造条件。

19个上诉案件积压

此次许多发言代表还指出，一个两级争端解决系统，即专家组小组和上诉机构的这种架构，是多边贸易体系的核心部分。

一些参会代表则表示，上诉机构的缺位，损害了所有成员方的权利。还有几名成员方则指出，等待审查的上诉案件数量在继续增加。目前有19个案件在等待。

据WTO规则，任何一起贸易争端的上诉案件，须最少由三名上诉机构法官共同审理，此前上诉机构就因法官人数不足陷入停摆。而随着最后一位大法官结束任期，作为国际贸易最高法院的上诉机构彻底瘫痪。

上诉机构时任大法官赵宏在离任之际曾接受新华社采访表示：“看到上诉机构大法官一个个离去，直到机构无法运转，非常令人痛心。在此期间，上诉机构面临越来越大的外部压力，但同时提交给上诉机构复审的案件数量却从未停止上升。”

她表示，上诉机构停摆近一年来，已有14起争端解决案件因无法审理处于“悬而未决”的状态。而美方在使上诉机构“瘫痪”后，还向该机构提交了两起要求复审专家组裁决的案件。“这实际上单方面阻止了争端解决专家组报告的通过，使得WTO争端解决机制在事实上回到了关贸总协定(GATT)时代。”她说。

赵宏表示，当初WTO设立上诉机构，就是为了确保争端裁决的高质量，保证条约解释的一致性和可预测性，加强国际规则对成员的约束性。如果回到GATT时代，那么任何争端裁决报告都可能被成员单方面否决，最终得不到执行。

“裁决结果不再具有约束性，而是取决于成员尤其是被告方的自身意愿。”赵宏称。

赵宏表示，人类社会不能失去法治。多边主义和国际法治是人类文明前进的方向。越是在困难的时候，国际社会越要加强沟通和合作，反对单边主义，“相信上诉机构终将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