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博士送外卖”学术研究要观照现实多接地气

近日，“北大博士后为做研究送半年外卖”一事成为网络热点。2018年，陈龙为了完成博士论文，加入了北京中关村的一家外卖骑手团队，花了5个半月时间进行田野调查，每天送外卖，体验骑手的劳动过程。他好奇的是，几十万骑手如何在全国各个城市走街串巷，看似混乱却能做到井然有序。（5月9日澎湃新闻）

在一个盛行“浅阅读”的时代里，“北大博士送外卖”很容易给人一种认知错觉；实际上，“北大博士送外卖”并非出自生存压力，而是为了给博士论文的写作收集素材。在社会学、人类学等人文社会科学领域，体验式调研、参与式融入并不少见；阎云翔、项飙、吴毅、贺雪峰等知名学者都通过扎实深入的实地调查，创作出了诸多名篇佳作。

文章合为时而著，歌诗合为事而作。所谓为时为事者，就是要发时代之先声，在时代发展中有所作为。伴随着社会变迁，学者的研究旨趣也在不断变化。从传统的“三农”问题到农民工问题再到外卖员等新兴职业，反映现实、观照现实，回答现实课题、有利于解决现实问题，成为不少学者努力和坚持的方向。

一端连着消费者，一端连着商家，外卖骑手在城市的大街小巷、商厦楼宇奔忙的身影，在老百姓的日常生活中很常见。外卖骑手用他们的辛苦与风险，让消费社会更有活力。外卖骑手的“时间就是金钱”固然有自身想多挣一些钱的利益驱动，也和外卖平台的“紧箍咒”密不可分。 “北大博士送外卖”研究发现，外卖平台在压缩配送时间上永不满足，它们总是在不断试探人的极限；外卖平台的数据算法系统，既建构了复杂的劳动秩序，同时也形成了对劳动者的捆绑、束缚乃至利益剥夺。

作为新蓝领工人，外卖员虽然没有进入工厂流水线，但也被一种新的制度体系所指挥着、牵引着、约束着。在人与技术的博弈中，外卖员有时候发现了数据算法系统的漏洞，可以获得难得的几分钟的喘息机会；只不过，这种漏洞难免会被外卖员传播出去，当利用漏洞的外卖员越多，数据算法系统就会发现和捕捉到漏洞从而“打补丁”，导致外卖员身上的发条被越上越紧。

劳动者并非永远不知道疲倦的机器人，他们也需要踹息的机会；可是，外卖系统以一种冷酷无情的方式，不断鞭策外卖员拼命奔跑。这种无节制、无界限的工具理性，难道真的要让外卖员成为卓别林在电影《摩登时代》扮演的那个干活干到发疯的工人？

不论是“副处长体验送外卖”，还是“北大博士送外卖”，只有观照现实多接地气，只有通过深入细致的调查研究，只有俯下身子积极投身实践，才能深刻地理解劳动者的所思所想、所盼所忧、所急所需、所恨所痛，才能透过表面的热闹喧嚣摸清楚背后的规则、秩序、利益、关系以及其深层次的运作逻辑，才能对症下药、通过多种渠道去改善和优化劳动者的生存生态，善莫大焉。

作者：杨朝清

选稿：郁婷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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