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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疆是个好地方|章伟:玉龙喀什河畔对古玉文化的探寻与坚守
新华网2021-06-14 18:42:45

玉龙喀什河如一条玉带般穿和田市区而过。河畔,紧挨着玉石巴扎的地方,有这样一个独特的人和独特的所在:那就是痴迷于古玉文化的章伟和他的昆仑古事馆。

章伟的昆仑古事馆。新华网 李梦婷摄

章伟今年55岁,身材瘦削,头发花白。也许是常年与玉打交道的原因,举手投足间尽显“谦谦如玉”。平素里章伟是一个不善言谈的人,但一谈到自己钟爱的古玉文化,他就变得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眼睛里也闪现出灼灼的光。

章伟滔滔不绝地向访客介绍他的藏品。新华网 李梦婷摄

昆仑古事馆收藏、展示的都是章伟个人的藏品。也许是还处于试开放阶段的缘故,前来参观的人并不多。2000多平方米的展馆灯光柔和,装修素雅,将近一万件藏品,分为石器、玉器、青铜器和铁器文化四个部分,就算走马观花地一路看过去,也要一个多小时。而在章伟充满激情的讲解中,时间过得飞快。或观赏或抚摸着那一件件藏品,眼前不由得浮现出一幅幅远古先民们刀耕火种、牧织渔猎的画面。

昆仑古事馆陈列着章伟20年的收藏。新华网 李梦婷摄

随着价格连续20多年的一路高涨,玉石市场呈现出一派繁荣景象,新疆出产的高品质和田玉屡创令人咋舌的天价。而就在以玉闻名的和田市,在充斥着各种各样因玉石而一夜暴富故事的喧嚣市集旁,居然有这样一位“隐士”和这样一个世外桃源般的清静所在,让你的心灵经历始而平静继而震撼的波动,应该算得上够独特了吧。

昆仑古事馆馆内陈列着章伟收藏的玉石。新华网 李梦婷摄

章伟是在和田出生和长大的。近水楼台先得月,受环境的熏陶,章伟从年轻时候起便喜欢玉石收藏,也练就了一双鉴定玉石种类和品质的慧眼。但真正让他开始喜欢收藏研究远古玉器还是源于20年前的一桩往事:当时章伟正在玉石市场闲逛,偶遇一个老农在出售两把史前玉斧,他一下子就被其朴拙的形制和精美的工艺征服了,高价买下玉斧,从此一发不可收拾,一头闯进浩瀚的古玉文化世界中。

20年间,章伟多方搜购塔里木河流域古玉制品,并由此延展开去,将收藏领域深入到昆仑山北坡的打制石器和古塔里木河流域的青铜器与铁器,藏品数量达到了惊人的10万余件。

章伟细心研究自己捡回的“宝物”。新华网 李梦婷摄

值得一提的是,章伟收藏的许多旧石器时代打制石器居然是“捡”来的。随着对古人制作石器工艺的了解逐渐深入,章伟发现,在南疆众多河流的岸边散落着大量明显被加工过的“石头”,其中尤以黑色卡瓦石居多。十几年时间里,他踏遍叶尔羌河、墨玉河、喀拉喀什河、玉龙喀什河、策勒河流域。每逢节假日,总能在河岸边和戈壁滩看到章伟低头寻觅的身影。

这是章伟在南疆众多河流捡回的“石头”。新华网 李梦婷摄

昆仑神话在中国神话体系中占有重要位置,周穆王驾八骏西巡会西王母的传说家喻户晓。而大量考古发现也证实,远古时期昆仑山脉腹地尤其是塔里木河流域气候温暖湿润,适宜人类生存繁衍。章伟认为,昆仑山形成了华夏文明的一个独特的源头,而这一地区的古人以玉为日常工具和兵器的做法就是独特性的主要表现。

这是章伟在南疆众多河流捡回的“石头”。新华网 李梦婷摄

章伟解释说,在中国,玉器诞生于新石器时代早期,至今已有七八千年历史,并形成了较为系统成熟的神玉、礼玉、饰玉文化。尽管在红山文化、良渚文化等中也能看到玉斧等以玉为工具或兵器的现象,但并不普遍。而塔里木河流域盛产良玉,以其易得的缘故,先民们大量制作玉器作为日常之需就显得很正常了。

昆仑古事馆馆内陈列着章伟收藏的玉石。新华网 李梦婷摄

章伟收藏有远古玉器近万件,其中玉斧玉刀一千余件,玉戈、玉锛、玉矛、玉锥、玉箭镞等每个种类都在百件以上。其中章伟最喜欢的是一件用和田羊脂玉籽料制作的玉斧。“在市场上,这件玉斧的原料价值不菲。但古人就是这么任性,随随便便用它做了这么一把日常使用的斧子。”章伟笑着说。

在昆仑古事馆内,还有一个特殊的区域,用作展示章伟完全按照原始工艺制作的玉器和工具。来访者可以用玉石刀斧砍削树枝,可以拉弓射箭一试玉箭镞的威力,更可以体验用砣具、手钻加工玉石的辛劳。其中最让章伟感到自豪和骄傲的是一架可以360度连续旋转的砣具,这是几年前他在和田地区洛浦县沙漠深处一户农民家里发现的,被他命名为“和田砣具”。

章伟翻阅书架上的玉石相关资料。新华网 李梦婷摄

砣具是在玉石加工过程中用来打磨、雕刻花纹的工具,传统的砣具在使用时一般都是正向旋转180度,然后再反向旋转180度。章伟说,学者对多个文化遗存中发现的玉器进行研究后认为,在新石器时期已经出现可以360度连续旋转的砣具,但从未有证据证明这一观点。而“和田砣具”没有使用任何金属构件,就是由几根木条构成看似粗糙简陋的框架,却集杠杆、转轴、传动轴、偏心轴及重力加速度等机械原理于一身,通过脚踏实现动力转换完成360度连续旋转,古人的聪明智慧远远超过我们的想象。

章伟向访客演示“和田砣具”的使用方法。新华网 李梦婷摄

“中华民族拥独一无二的悠久而先进的制玉技术,玉文化的传承也十分完整。我就是想通过自己的收藏展示玉文化内涵,让更多的人了解中华民族如此辉煌的玉文化。”章伟说。

昆仑古事馆的窗外便是和田的玉龙喀什河。新华网 李梦婷摄

昆仑古事馆的窗外,就是以出产和田籽料而闻名的玉龙喀什河。此时正值枯水期,河水清浅而细弱,干涸的河床上遍布大大小小的鹅卵石。但是随着冰川融水的汇入和雨季的到来,玉龙喀什河很快就将水量丰盈,重现奔腾咆哮的场景。(王健民)

作者:王健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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