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9日，人们在俄罗斯莫斯科一处投票点进行投票。 | 新华社发

9月19日，俄罗斯举行第八届国家杜马（议会下院）选举，这是今年俄罗斯国内重大的政治议程，也是2024年大选前最重要的一场选举。俄罗斯中央选举委员会（简称“中选委”）主席帕姆菲洛娃20日在新闻发布会上说，根据选举投票初步统计结果，有五个政党进入俄国家杜马，执政党统一俄罗斯党（统俄党）赢得的席位数大幅领先。

与此同时俄联邦还进行了9个联邦主体行政长官（州长）直选，另有3个地区的行政长官由地区议会投票产生。在39个联邦主体进行了议会选举和一些市镇级别的选举。

统俄党保持宪法多数党地位

本次国家杜马选举共有14个政党参与，中选委统计99%的选票后，执政党统俄党在比例代表制部分得票率为49.82%；在255个单席位选区中，统俄党候选人在199个单席位选区领先。这一结果基本确定统俄党在第八届杜马依然可以保住“宪法多数”地位。

此外，俄罗斯联邦共产党（俄共）以19.00%的得票率排名第二，俄罗斯自由民主党（自民党）获得7.49%的选票，排在第三位。公正俄罗斯-爱国者-为了真理党获得7.42%的选票，新人党获得5.35%的选票。这是自2003年杜马选举以来第一次有五个政党跨过5%得票率门槛进入杜马。

此次选举实行混合选举制，450个议席中一半席位以比例代表制产生（选民为政党投票，政党按照得票率取得席位）；另外一半议席则在单席位选区中选举产生，即在全国设立225个选区，选民在单席位选区为单个候选人投票，得票率高者取得这一选区的席位。

此次选举中除了俄共这一老牌反对派政党依然体现了自身的选举实力外，其他反对派政党的选举结果均不算理想。自民党的得票率为2007年选举以来最低的一次，鉴于上一次选举后“克里米亚”主题带来的民族主义投票红利渐渐消失，领导人日里诺夫斯基的个人资源也逐渐减少，这一结果也并非意外。新人党成立于2020年，根据政治纲领被认为属于中右翼政党。新政党的出现体现了俄罗斯民众求新求变的呼声。

此次选举除了基本选举制度不变，在具体的选举程序上有一些变化，比如往届选举只有一个投票日，而此次由于疫情的复杂性改为三天投票。另外，相较于2016年杜马选举，候选人所面临的“犯罪过滤器”“外国代理人”等相关资格审查更为严格。“犯罪过滤器”主要指俄罗斯各级选举中对有犯罪记录的公民有候选资格限制。此次大选前俄罗斯国家杜马通过选举权法修正案规定：触犯俄罗斯刑法典中的50个条款并且有相关犯罪记录，在前科消除后5年内不能参加选举。虽然修正案对于前科消除的年限有适度宽松，但是包含的犯罪类别较之前有所扩大。

此外本次选举对于“外国资产”等资格审查也更为严格，部分候选人在声明参选或已经提交竞选材料后因为被审查出在外国银行或离岸账户拥有资产而被取消资格。比如俄共的著名候选人格鲁吉宁（曾参选过2018年总统选举），就因为被审核出外国资产而取消候选人资格。对“外国因素”的审查严格与此前宪法改革中涉及公职人员政治背景的规定相一致，即通过对于候选人外国国籍、外国居留权、海外资产、境外账户资金及贵重物品等相关审查，杜绝任何形式的腐败和外国势力干涉。

▲这是9月17日在莫斯科拍摄的选举在线投票网页。 | 新华社发

此次选举中各个政党在开展竞选活动必须遵循各类管控规则。这也导致此次互联网成为了各政党开展竞选活动的重要平台。7个联邦主体还进行了网络远程投票。疫情也是竞选的重要议题之一。疫情、年初油价下跌和俄罗斯面临的国际关系恶化共同对俄罗斯的经济产生影响。疫情下的经济情况、政府抗疫措施的有效性、疫苗、隔离等议题都是影响俄罗斯人民投票选择的重要因素。

混合选举制为统俄党获胜助力

俄罗斯国家杜马选举制度曾经历混合选举制（1993、1995、1999、2003）、比例选举制（2007、2011年）、混合选举制（2016、2021）的变化，杜马选举制度的变化也是俄罗斯国内政治局势的体现。2016年第七届杜马选举重回混合选举制。此次选举与2016年杜马选举相比在基本制度上没有区别，按照混合选举制进行。

普京第三任期以来俄罗斯一系列政治制度及实践发生了原则性变化，其中国家杜马选举混合选举制的回归被认为有利于统俄党获得更高选票，因为在统俄党普遍支持率下降的背景下，靠单独政党的支持率（时常低于50%甚至更低）难以保障宪法多数党席位。因此统俄党将更多拥有政治魅力的候选人纳入麾下，在各个单席位选区靠候选人自身的优势取得更多席位，从而提高席位总数。2016年杜马还推行了新的选区划分，“花瓣形”选区划分打破城乡界限，被认为有利于统俄党获得更多选票，因为统俄党传统上在大城市、城市地区得票率高于乡村地区。

除了选举制度，本届杜马选举在候选人的准入机制也更加严格。普京2018年以高投票率、高支持率第四次当选俄罗斯总统，但统俄党随后在2018年地区选举中遭遇一定的失利。随着克里米亚共识的红利消耗殆尽，以及支持不受欢迎的退休年龄改革，其支持率屡创新低。因此政权一方面继续保持混合选举制，靠单席位选区候选人的个人魅力稀释冲淡统俄党不受欢迎的程度，另一方面继续从制度上保障体制外的候选人无法进如选举市场。严格的准入制度使体制内的反对派也只有得到联邦中央“核准”的候选人才能走上选举舞台。

总体来说从普京第一任期的国内政治改革到2020宪法修订，各级别选举的“意外性”越来越少，从这一意义上讲普京政权实现了俄罗斯国家整体政治稳定。本次杜马选举亲普京的政党获得宪法多数党地位更使2024年的权力稳妥过渡得到了有力的保障。但选举胜利后普京及统俄党还面临着如何在疫情下发展经济、改善民生，切实提高民众支持水平的问题。

作者：官晓萌（作者系首都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副教授）

编辑：沈钦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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