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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本事,敢拿影帝大腿开玩笑?
凤凰娱乐2022-04-19 09:03:51

最近,这些表情包在飘飘的朋友圈、群聊刷屏。

其实也不止最近了。

每当有争议性事件出现,总少不了它的身影——

《让子弹飞》。

知乎上有个话题,为什么《让子弹飞》又又又火起来了?

有人从电影内容讨论,缅怀国片曾到达的某种巅峰。

有人从热点话题切入,说它一次次戳中荒唐的现实。

B站上甚至衍生出一门研究,叫“让学”。

为什么这么多好用的表情包,都出自姜文的电影?

飘飘和表哥聊起这话题,他说。

好的剪辑,决定了有没有好的表情包可以截

再多五花八门的分析,不如听影片创作者亲自聊。

所以,Sir今天要出动一位和姜文名字并列的男人,一次和你聊清楚。

(文末有福利,别错过。)

曹伟杰是谁?

没听过名字不要紧。

你熟悉的导演一次、两次、三次找他。

徐静蕾自导自演的《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

曹伟杰第一次操刀长片,剪出了那一幕经典的“白玫瑰之吻”。

后来,姜文拍“民国三部曲”找他。

《让子弹飞》包揽金像奖12项提名,《邪不压正》捧红了连裸奔都毫无淫邪之感的彭于晏。

李路拍“人字三部曲”也找他(第二部《巡回检查组》原名为《人民的正义》)。

他剪出了年度网红“达康书记”,以及一集让你哭出三斤眼泪的周家人。

别看他人长得稳重,提起剪辑也总是一句稳稳当当的“先完成,后创作”。

但凭借这“六字真言”,他愣是从籍籍无名、月薪500的跨行小白,剪到了金像奖最佳剪辑提名。

怎么说?

时间拨回到2009年,《让子弹飞》开拍。

姜文一个电话过来,让曹伟杰进组。

他此前跟着老师进组,做过《太阳照常升起》的剪辑助理,还因为贪快出错,被姜文当面呛了句“你不是牛X吗,怎么不快了啊”。

但他觉着,反正能多跟大导演学一部戏的机会可不多,也不求有啥头衔。

挂了电话,他就进组了。

但姜文是谁啊。

做演员时,徐静蕾就多次评价他“会给人压力”。

做导演时,《让子弹飞》。

陈坤为了补拍一场死亡戏,他跨年当天从北京飞到广州,还坐了三小时大巴车。

但想“死”也没这么容易。

陈坤和其他“兄弟”在泥水里躺了整整三小时,气温低加上冷水一直灌,“冻得直哆嗦”。他后来笑称,自己被“曝尸”三次才“死干净”。

你可能会问,拍得多、剪辑师可选的素材也多,这不挺好吗?

不。

曹伟杰头疼的不是素材多,而是像姜文这种“放飞自我”的甲方,不仅不告诉你要哪种方向的剪辑,还时不时挑战新花样。

像“鸿门宴”这场全片的高潮戏。

常规拍摄下,往往会有一个机位对着另一个机位,话接话的镜头好找。

但“鸿门宴”没有固定镜头。

这场8分钟的戏,拍了一周左右,耗费了十万尺胶片,相当于一部小电影的胶片总和。

一张圆桌、三个人、360度环轨,三台机器转着拍。

为了捕捉演员的各种状态,直接一千尺的胶片不停顿跑到底。

葛优特地算过,这场戏折腾了35遍,“摄影机不是太好拍,有点麻烦,所以演得变数比较多。 姜文也是想在后期剪的时候素材多一些,翻来覆去地拍”。

于是……压力来到了剪辑身上。

比如当曹伟杰选了葛优的词,想接上周润发的反应,却不一定能找到,因为镜头那时可能没转到周润发。

怎么办?

像这段,师爷介绍黄四郎的生意:

小半个民国的烟土(鸦片)

都是黄老爷在贩卖

黄四郎自谦:

不过是给刘都统当跑腿的

还只是其中一条腿

师爷立刻狗腿地接上:

黄老爷还是条大腿

明知黄四郎有意坑他,张牧之该作何反应?

曹伟杰琢磨着,铺垫到位了,黄四郎也(假装)放低姿态了。

这时候必须把气氛顶上去,三人暗搓搓的较劲才能在明面上更有看头。

于是。

duang一声,黄四郎猛地把腿拍桌上:

可是我这条腿,断了!

感觉突然吗?那就对了。

要知道,剧本上可没这设计,周润发踹桌子也是临场发挥。

这一踹,直接踹碎了黄老爷前面低姿态的假象,也把张牧之踹进了“圈套”深处。

所以下一幕,师爷和张牧之反应明显比先前快了:

-断了?

-怎么断的?

什么是剪辑的节奏?

在他看来,一个人的呼吸就是节奏。

“当镜头的呼吸和台词、演员的表演在同一个节奏上,影片就是顺畅的。一呼一吸,有快有慢才能形成节奏。”

拍这场戏时,演员有意加快了台词语速。

但到了剪辑,曹伟杰不仅要剪出话赶话的紧迫感,更要找准时机急刹车,让观众缓口气迎来下一波小节奏。

再说一个细节。

黄四郎提到美元dollar时,师爷为了装见识少,故意把dollar说成刀,还麻溜递上吉祥话“黄老爷一来,钱就到了”。

别人不知道他装糊涂吗?

镜头转到了张牧之,眼皮一抬,笑而不语。

不知道你发现没——

在前半段,张牧之配合着另两人的“表演”,动作始终收紧。

但等到黄四郎那句“我出180万,出得多挣得多”,师爷嘚瑟完“事成之后180万如数奉还”。

张牧之的动作变大了。

猛一掌拍到桌上,“180万不用还,都是九牛一毛”。

黄四郎的眼神也变了。

听到第一句时,他眼神明显僵住。几秒过后,他恢复正常,又眯眼盘算着张的计谋。

这两个小动作,恰好对应了黄四郎那句“霸气外露,找死”。

他霸气,但他不喜欢别人霸气。

所以哪怕没有台词。

曹伟杰抓住了演员稍纵即逝的表情细节,也就剪出了台词之外的高手过招、暗流涌动。

“鸿门宴”这场戏,他剪了整整一星期。

姜文看完没啥意见,反倒觉得他给周润发那意外一脚剪进去了,“路子够野”。

这时你再回过头,品品他那句语不惊人的“剪辑是先完成,后创造”。

碰上姜文这种细节控,剧本严密,拍摄时早把可能有的可能性安排得明明白白。

曹伟杰需要做的,自然不是大刀阔斧地调故事结构,玩移花接木的障眼法。

而是钻进戏眼,在细节之处雕出花来。

真正厉害的剪辑,润物细无声。

后来你也知道了。

《让子弹飞》横扫当年行业奖项,曹伟杰获得金像奖最佳剪辑提名。

他又一口气剪了姜文导演的《一步之遥》《邪不压正》。

△曹伟杰出席《邪不压正》宣传活动

只是回到十多年前,别说曹伟杰没想到这些行业内外的认可。

他连自己是《让子弹飞》剪辑师都没想到。

反正姜文找他进组,他就埋头剪呀剪,剪到了后期去泰国盯调色、出底片,他也没看过有片头片尾的版本。

直到首映版终审时,他才发现片尾“剪辑师”一栏赫然并列着“姜文、曹伟杰”。

这个憨憨的小伙终于反应过来,作为非科班出身的剪辑,他被认可了。

乍一听。

跨行学剪辑跟对了老师,做助理时就能进名导的组。

你说这人多少有点狗屎运吧?

但运气这玩意,可遇不可求。

假如别人从月薪500的小助理逆袭,揽下金像奖提名,肯定会乘胜追击,多做几部院线大片。

他却“自甘降维”,先后剪了电视剧《老大的幸福》《山楂树之恋》。

剪李路的戏还算降维?

别问,问就是“电影>电视剧”的隐形鄙视链。不信你回想,能说出几部剧的剪辑师名字……

反正剧播出后,评价褒贬都有。

不过当一个作精碰上另一个作精,他们默契地在戏痴这条路越走越远。

吃饭聊戏。

明明一场戏已经定剪了,大家都在做下一阶段的工作。

李路吃着饭,就和他聊“上一场戏是不是还可以balabala……“,然后吃完饭,曹伟杰又回去改,“这种情况很多”。

半夜聊戏。

“李路导演在拍摄期时,每天就睡三个小时。有时我突然想到一场戏怎么处理,哪怕是半夜两点,我也会马上发微信,然后又马上收到他的回复。”

可能在很多人眼里,剪辑是个比较枯燥的活,对一堆素材翻来覆去地看。

但曹伟杰始终抱着“先完成,后创造”的想法,尽可能帮导演实现想法,再融入自己的小设计。

所以“导演觉得这个人活不错,下个项目可能就会想着再用一下”,他和李路导演一合作,就是5部电视剧。

到《人世间》时,曹伟杰已经对接近剧集20倍的素材量见怪不怪了。

他只问一句话:保质还是保量?

行业普遍的情况是,电视剧集数越多,能卖的价格越高,剪辑师也是按集拿钱。

但李路特别坚定告诉他“不注水”,剪辑团队得以安心下刀子。

两组人分头作战,最后归拢给曹伟杰统一梳理。

第一遍粗剪完,80多集。

其中曹伟杰最纠结的一场戏,是周父周母去世。

这场戏是全剧情绪爆发的高潮点——

周父去世便让一家人悲痛不已,谁想趁众人入睡后,周母在灵堂前坐了一晚,第二天握着丈夫的手离去。

按正常逻辑,很多剧对这种情节都会尽可能煽情,奔着让观众“哭死”的方向剪。

但曹伟杰心里纠结着:

全剧的哭点已经够多了,这时候还要将苦延续到极致吗?

他后来又剪了一个类似MV、更写意的版本,和导演反复对比、讨论了一星期,才定下来现在的正片:

画面穿插着葬礼现场和周家五口人的回忆,悲伤随着音乐缓缓流动。

删掉了大开大合的悲情戏,留下的是一家人相互爱护的温暖细节。

周父去世那晚,睡前,他和子女们开心地唠嗑着。

周母似乎知道丈夫时日无多,默默听着,扭头,眼泪落下。

众人安静入睡后,周父同样感受到生命的流逝,也流下了道别的一滴泪。

周父去世当晚。

周母看着儿女们守灵,嘴上说着“你爸是个老共产党员,不兴守灵”,用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把大伙支走,却独自走入了送别老伴的黑夜。

曹伟杰从业二十多年,说《人世间》是他剪过“哭戏最多的片子”。

但,哭戏也分目的。

乔春燕夫妇“黑化”、和好友们闹翻的哭,郑娟在法庭上试图为丈夫伸冤的哭,和众人送别周父周母的哭,每一次哭的情绪爆发点各有不同。

在曹伟杰看来,悲情戏并不是哭得越凶、越能打动人。

说到底,剪辑还是要回到戏的主题上,大哭大笑后,能给观众留下点什么?

这其实是剪辑让他着迷的地方:

每一次剪辑你都能发掘出不同的自己,都能把自己的创意、想法融入进去,呈现给观众。

影片播出后,那种被观众认可成就感,和其他行业都不一样,我只能说是不一样。

尽管曹伟杰总说自己非科班出身、不善言辞,但并不妨碍Sir在对话中感受到他那种不可与人说的快乐。

剪辑于他,是生活经历的补充,是特别奖赏,是奇遇,也让他一次次长出了新的自己。

就像《让子弹飞》那句经典台词:

此时此刻 恰如彼时彼刻

回过头看,如果20年前没有阴差阳错入行剪辑,他笑着说“可能会创业开个模具厂,做小老板”。

但没有如果的人生,也足够他作到尽兴了。

无论片子大小,无论挂名剪辑师还是剪辑指导。

从业二十多年,曹伟杰始终认为自己是一名还有学习空间的“剪辑”。

因为在他眼中,“没有不好剪的戏,只有不想剪的戏”。

为了剪好一出戏,无论剧本和拍摄结果如何。

剪辑师要懂日新月异的剪辑技术,更要具备编剧和导演思维,才可能在剪辑台上重新梳理人物关系,让影片的“彼时彼刻”照进观众的“此时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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