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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万里 始于阅读丨《随想录》:讲真话,把心交给读者
上海市普陀区人民政府网站2022-05-29 19:22:47

作者丨周 洋

主播丨陆 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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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想录》巴金(周洋藏书)



如果说,“激流三部曲”(《家》《春》《秋》)是巴金先生(1904-2005)文学生涯早期的代表作,那么,《随想录》就是巴金先生晚年创作的高峰之作。他是在1978年12月那个刚刚提倡“思想解放”的年代开始动笔,想把“被剥夺了整整十年的大好时光”夺回来,愿意“一点一滴地做点实在事情,留点痕迹”,但“不想多说空话,多说大话”。他在书中反思历史、解剖自我、回忆过往、怀念友人、论文艺创作、谈中外交流,留下了这部内容朴实、感情真挚的“讲真话的大书”,书中充满着作者的忏悔和自省,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发显出其思想的深刻与可贵,巴金先生因此被誉为“二十世纪中国文学的良心”。

《随想录》共分五集,分别是《随想录》《探索集》《真话集》《病中集》《无题集》,收录150篇文章,42万余字。1979年12月至1986年12月由香港三联书店初版,1980年6月至1986年12月各集单行本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此后还多次出版过合订本、线装本、手稿本、选本,并被翻译成英、法、德、日等多个译本在世界各地出版。这使得《随想录》在全球各地都有众多的读者群落,正好应遂了巴金先生的心愿:“我怀着感激的心向你们(指读者)告别,同时献上我的五本小书,我称它们为‘真话的书’。我这一生不知说过多少假话,但是我希望在这里你们会看到我的真诚的心。这是最后的一次了。为着你们我愿意再到油锅里受一次煎熬。是真是假,我等着你们的判断。同这五本小书一起,我把我的爱和祝福献给你们。”

要弄清《随想录》的创作缘由并不难,巴金先生曾有过一段夫子自道式的告白:“《随想录》是我翻译亚·赫尔岑的《往事与随想》时的副产品。我说过赫尔岑的‘这些议论就在当时看也不见得都正确’。而我的‘随想’呢,我可以说:它们都不高明。不过它们都是我现在的真实思想和真挚感情。”可见巴老在动笔写作《随想录》时,就没想过要发表一番惊人之论,也不愿意居高临下地教训别人,他只是想写出自己的真实思想,讲真话,把心交给读者。他说:“我觉得我开始在接近死亡,我愿意向读者们讲真话。《随想录》其实是我自愿写的真实的‘思想汇报’。至于‘四害’横行时期被迫写下的那些自己咒骂自己的‘思想汇报’,让它们见鬼去吧!”

值得一提的是,《随想录》第一集出版后,香港大学七位大学生在《开卷》杂志上,发表总题为《我们对巴金<随想录>的意见》一文(《开卷》1980年第9期),认为《随想录》中的文章“忽略了文学技巧”“文法上不通顺”,还有人责备巴金在三十篇文章中出现了四十七处“四人帮”。对此,巴金清楚明了地表达自己的态度:“我写作是为了战斗,为了揭露,为了控诉,为了对国家、对人民有所贡献,但绝不是为了美化自己。”“我不是用文学技巧,只是用作者的精神世界和真实感情打动读者,鼓舞他们前进。”香港年轻的大学生们没有经历过“十年浩劫”,对“牛鬼蛇神”“斗私批修”“精神贵族”这些名词没有切身的体验,因此无感乃至茫然,这也是很多年轻读者的共同感受,对此,巴金先生语重心长地讲述自己的观点:“我经历了‘十年浩劫’的全过程,我有责任向后代讲一点真实的感受。”“‘四人帮’绝不止是‘四个人’,它复杂得多。我也不是一开始就很清楚,甚至到今天我还在探索。”“我有这样一种感觉:倘使我们不下定决心,十年的悲剧又会重演。”“我不会忘记自己的丑态,我也记得别人的嘴脸。我不赞成记账,也不赞成报复。但是我绝不会让自己再犯错误。”这些话,字字千钧,正是《随想录》这部大书留给我们的宝贵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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