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王重阳lp

由诺兰执导的《盗梦空间》是一部有审美、有追求的商业片。

我喜欢影片最后设置的悬念：

是梦中梦？还是梦中梦中梦？

他为了这部电影制造了很多元素让观众区分梦内外的状态，有人说：“这部电影是发生在意识结构里的当代动作科幻片”……

我不懂什么叫“意识结构”，但我知道它确实能让我在观看时发懵。不过这个定义我很认可，说明它有极高的艺术鉴赏价值。

电影把“梦境”作为最大的谜题，男主柯布（莱昂纳多 迪卡普里奥 饰）为自己营造的梦境中一直都有爱人的影子，而每次进入梦中时却又在潜意识中把她当作对立的存在。

他无法完全释怀过去已经发生的事情，只能在每个夜晚于梦中营造一座监狱把“过”困在里面，并希望获得短暂的解脱。

然而即便如此他还是在回忆中懊恼，可直到最后他在理性中释怀了梦里的妻子，回到现实，所有人却都看着他的图腾陀螺一直在旋转，哪怕当时已是影片的结尾。

一

空间：这是一场梦

暴雨、火车、城市和扭曲的空间。

这种现实中可能不会发生的事情让观众可以区分开梦境与现实，从而在观看时能够理解全片。比如梦中撞车频频、枪击爆炸等画面可以带动人的紧张情绪，从而有一种身临其境之感，强烈的视觉冲击让电影具有了商业化的元素。

同时，诺兰为了展现梦中的种种不可思议，采用了缓慢推拉延申的镜头推进，让场面更加宏大，在梦中的一切被毁灭的那一刻，高楼大厦纷纷倒塌，铺天盖地全是飞尘，这些慢镜头突出了一种毁天灭地的力量感，从而造成更加刺激的视觉效果。

至于“梦”的本身，迄今为止也没有太过科学的解释，于是它就像《盗梦空间》的诺兰给到的剧情一样。

在梦境中，柯布内心的混乱和迷茫，他下意识地在一片不真实的世界里让妻子再次复活，内心却无比凄惨悲伤，那种见到妻子的细微惊慌和低声自语完全成了这个平时谨慎慎密的男人的心魔，更是他生命的软肋。

此外，在这种梦中气氛的紧张感和压迫感的呈现上，音乐也起了很大的作用——

轻柔舒缓是神秘，高远宽广是紧张。

影片中大部分的情节都产生于梦里，主角进入梦乡时，舒缓的音乐就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当柯布在梦中见到妻子后，对方用微弱的语气和他说话，此时给人的感觉就是“世上一切都停止了”，隐隐听到一些声响，导演似乎故意将人物的呼吸声放大，那种声音直接压迫观众的心脏和听觉神经，制造了强烈的紧张感。

诺兰在不一样的情境下通过不一样的音乐巧妙地增强了影片想要表达的效果，不但很好地刻画了人物心理，更点睛了对于人物关系和情感的镜头表达。也许他就是要抓住了现实中的一些细节，放大后放到了梦境中，也放到了电影里，让人看了电影后突然间就会想：

脑中先是一片空白，然后大量信息闯了进来！

太难了！脑子快炸了！

二

时间：梦中又有梦

虽然前面乱七八糟地说了那么多，但无论男主在现实中还是在梦境里如何正邪对立抑或天人交战，影片唯一的主题没有变——

爱

对妻子、对孩子。

当他醒悟后，孩子的童真让他想要回到现实，因为在很多次的穿行梦境之后，他看到的依然是孩子的欢颜，这该是诺兰最想要表达的思想：

梦就是梦，不要把不敢面对的东西囚禁起来，你总要面对现实。否则有一天穿越到梦中会更痛苦。

那世上什么是穿越得最彻底的“梦”呢？

就是死亡。

按照电影中的诠释——

醒来就是穿越，醒来意味着梦境中的死亡。

梦里柯布遭到追杀，混乱无章的欢快音律中彼此你追我赶，当他被卡在墙缝中时音乐又戛然而止，只留下紧密的鼓点，所以我们只能看着危险一步步逼近他，这无疑又增强了故事的节奏感。

因此复观《盗梦空间》时我发现它不会在没必要的地方上浪费悬念：

开场就让所有人都悉数出现，男主不断地逃亡，旁人不断地质疑，反派不断地追杀。有些场面还挺有喜感，同样也能让观众在担惊受怕之余感到哭笑不得，这种张弛有度的节奏我也很喜欢。

那他最后到底有没有回到现实中了呢？

我认为他还是回来了。

诺兰很“调皮”地故意不多留几秒让我看到那个图腾陀螺到底能不能停下，可男主的戒指却留下了答案：

这个东西梦中会出现，现实中却消失了。

然而疑问又来了：

他既然能用戒指辨清现实与梦境的话，那干嘛还要用陀螺？

这个“梦中梦中梦”属实把我弄糊涂了。《盗梦空间》以这些细节上的差别让观众在十几年中为了这个吵得不可开交，善辩折头头是道，质疑者怀疑人生。

至于莱昂纳多，虽然曾看过他跳下“泰坦尼克号”的样子，但直到《盗梦空间》才真正感受到他的魅力，眼神锐利却屡屡在梦里提着观众的心。不过时隔多年当再次见到他时我觉得他成熟了。

至于后来的《荒野猎人》，有机会的话会继续解读。

三

重叠：原来不止是梦

据说《盗梦空间》是一部历经十年才被搬上大银幕的电影，在它正式拍摄前，诺兰每拍完一部作品之后都会对这个剧本进行一次修改。

这部电影最成功的地方并不是数字特效或穿越梦境，二是它“并没有拿观众当傻子”。

观看之后不仅会为其精彩的叙事和创意折服，也会在影片之后久久思考：

这个……还有后续吗？

就是因为它在梦中和现实里不断纠缠，既会让我拍案叫绝，也会在长达十二年中每每提到“留白”时必然想起这部电影。

它上映于2010年，如今依然位居各大影评网站综合排行榜前列，喜爱的人会反复看，不止于中国观众。而且它很符合生活的逻辑——

当我们从梦中的无限想象中醒来时，面对冰冷的现实世界，还有很多不如意，但无论身处何处，依然要勇敢现实。

至于逃避的人会做什么呢？

就像影片中我们看到躺在床上头上戴着仪器进入梦境的那一排排麻木的人一样，电影里也有说——

“对于他们而言，现实才是梦境。”

如此看来，本片至今的好口碑并不是空穴来风。

算了，不纠结旋转的陀螺了，它在不在梦里不重要，重要的是诺兰把故事的答案留给了所有观众：

醒来，对自己正在进行的人生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