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聪明的狗狗是什么品种？”上海市公安局城市轨道和公交总队警犬支队民警程思远的问题刚抛出来，小朋友们就争着回答，“边牧”“金毛”……“没错，边境牧羊犬是智商排名第一的狗狗，智力接近7岁的孩子。但是叔叔告诉大家，边牧没有被我们用作警犬，这又是为什么呢？”程思远继续引导着孩子们。

作为第二届上海法治文化节活动之一，六一儿童节当天，该支队邀请了数十位大小朋友一同进入轨交警犬基地，近距离了解和接触警犬。

孩子们说出各种猜想“边牧太聪明了”“它不服管”“对工作挑剔”……程思远肯定了孩子们的想法，经过警犬基地论证，认为边牧不适合执行轨交搜爆任务。“可能因为太聪明了，太聪明的人在工作上要打折扣的。也就是说，它们会自己想办法，未必会执行规定动作。”

程思远介绍，上海市公安局城市轨道和公交总队警犬支队成立于2006年，是全国第一支成建制轨道交通专业警犬技术队伍，主要承担本市轨道交通携犬巡检和应急处突，以及各类大型活动安保工作。最先引进的主力犬种是拉布拉多犬，“现在它们凭借着这个资格，已经荣膺为我们的‘犬队一哥’。拉布拉多智商也很高，对老人和小朋友非常友善，工作起来也很认真仔细，它们不遗余力，每个箱包都要仔细地嗅闻。”

“虽然有这么多优点，但是因为工作太仔细了，所以它的速度有些慢。为了互补，警队引入了史宾格犬。”程思远介绍，史宾格犬也是引进比较早，使用范围比较广的警犬犬种，它非常机敏活泼，体型跟拉多相比来说是有点小，但活动能力非常强，因为兴奋性很高，所以它的搜索工作完成得特别快，但没有拉布拉多那么仔细，可能会犯一些小错误。

民警陈俊和警犬“虎头”（孟雨涵 摄）

“虎头”在训练（孟雨涵 摄）

“所以我们日常在地铁站里会看到‘拉史组合’，也就是拉布拉多和史宾格警犬搭档在地铁站里完成工作，它们性格互补，工作能力也互补，是最理想的工作搭配。”程思远说，除此之外，波音达猎犬也是一种很优秀的犬种，这也是他正在训练的犬种。

全国的警犬都来自沈阳、昆明、南京、南昌四个片区的公安部直属警犬基地。上海轨交支队的警犬都来自南京，去年程思远从南京带回了一岁的波音达犬“图图”。训练时，它在跑步机上跑5公里用时不到 30分钟，而且全程都是用鼻子喘气，跑完后也不伸舌头呼吸，耐力非常好。“它奔跑的姿态非常好看，像小猎豹一样。我骑电瓶车遛它，它会嗖地一下超到我前面等我。因为体能好，它可以持续工作很长时间，不达目的不罢休地找出危险品。”

程思远毕业于中国刑事警察学院警犬专业，科班出身的他，大学期间的全部课程都与警犬相关。大三学习《警犬训练学》时，他们专业每位同学都会领到一只狗，这只狗会成为学生们的同桌，也就是“学习搭子”，要一起上课，一起完成作业，一起考试。

“狗狗要经过月考、季度考还有年终考，有80%的狗狗都无法通过考试，它们就会被拍卖或用作其他用途。”他提到，学校2021年举办过一次拍卖，有一只胆小的德牧被拍出过33万元，是当时的最高拍卖价，曾引起过不小的关注。

中国刑事警察学院那批54只淘汰犬里，“考公”没成功的原因包括太胆小、后肢软、体小、年龄大等等。有９只是因为“胆小”而淘汰的，它们要么因为胆子小到见外人就怕；要么不会扑咬，而这些都不适合做工作犬。

拉布拉多犬对孩子很友好（刘雪妍 摄）

经历重重考验正式“入编”后，警犬们会去到不同岗位各司其职。比如治安犬主要是处理暴力案事件、日常发挥威慑作用；追踪犬主要用于对气味进行识别，对行为人轨迹进行追踪；血迹犬主要是寻找案发现场血迹、以及寻找证据物品；缉毒犬主要是边检和禁毒部门在使用；搜救犬主要用于消防救援部门，在灾害发生时搜救幸存者；而搜爆犬在经过训练后能嗅出爆炸物。

在技能展示环节，训导员一声号令后，警犬“Tony”一跃而出，冲到一排行李箱前嗅起来，找到疑似物品后，它就坐下示警，整个过程一气呵成。比较特别的是，从一众箱包中精准锁定“目标”后，它是通过“坐”或“卧”而不是“扒”“咬”或“叫”来向训导员作出示警的。

其实，搜爆犬训练比搜毒犬还要复杂很多。搜毒犬闻到毒品气味，作出反应就可以。而搜爆犬面对的是可能爆炸的物体，它们不能去咬，而要将咬的动作转化为蹲下。训练中，训导员会在地上挖洞，把有炸药气味的球埋在洞里，用脚踩住。警犬会去用力挖球，直到挖不动了一屁股坐下，民警才会把脚挪开，警犬终于拿到最爱的球后，就明白了要蹲下才能达到目的。

“走！”“坐！”“卧！”“立！”“来！”训导员张奕韬每发出一个指令，警犬“酱瓜”就能完美地完成一个动作。她介绍，“服从性科目训练的目的，是让警犬根据训导员的口令作出相应的动作，在训导员与警犬之间建立默契。看似简单的动作背后，是无数次的重复再重复。”

“酱瓜”还不到三岁，对周围的一切保持着好奇，眼睛总是骨碌碌地转。小朋友们很喜欢它，围成一圈来摸它，它兴奋地观察着四周，不自觉地伸头嗅闻着每只小手。张奕韬也告诉小朋友们，进入工作状态后，闪光灯以及、呼唤或喂食等行为会分散警犬的注意力，影响工作。“所以在地铁遇到狗狗工作时，请大家不要过分热情，让它们保持一些‘高冷’。”

“酱瓜”在休息

警犬的活动草地

目前，上海轨交警犬支队犬种主要是拉布拉多、史宾格、东德牧、马犬和波音达。平时在完成规定科目训练，比如服从性科目、专业搜爆科目等的基础上，它们还要结合实现化应用深入轨交车站区域，开展专项针对性训练。

犬舍外是偌大的草地，放置着几座器械，这是它们日常训练活动的地方。走在草地边上，民警提醒大家要留心一坨坨“地雷”。对民警而言，警犬既是无言的战友，也是亲密的家人。对警犬来说，一天中最快乐的瞬间，莫过于民警带它们去草坪上奔跑。

听到民警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犬舍内的叫声便此起彼伏，与边上地铁的轰隆声交织在一起。警犬对这种噪音很熟悉，毕竟，这个人流巨大的封闭空间，是它们每天工作的地方。犬舍打开，坐上警车，进入地铁，它们最熟悉的，就是这条守护城市的“上班”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