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翩翩朱鹮,姝姿复现
东方网2024-12-09 16:41:24

新时代以来,舞剧创作蔚为大观,精品佳作不断涌现。在现实题材舞剧领域,上海歌舞团创排的《朱鹮》常演不衰、广受赞誉,首演十年来已在海内外巡演350余场,亮相春晚舞台惊艳全球,三赴日本巡演,登上纽约林肯艺术中心,成为上海文化“走出去”的一张靓丽名片。11月1-3日,翩翩《朱鹮》飞临滴水湖畔,在临港演艺中心起舞,为观众带来艺术盛宴。

舞剧《朱鹮》以保护珍稀动物朱鹮为主题,呼吁人与自然和谐共生。整个故事架构并不复杂,以东方人耳熟能详的转世情节串联剧情,通过古代、近代、现代三个时期人类与朱鹮的互动,以宏阔的时空跨度构筑起朱鹮种群“生存—濒危—复苏”的历史大框架,以中式浪漫演绎樵夫与鹮仙的前世今生,用纯粹的艺术美感打动观众——“为了曾经的失去,呼唤永久的珍惜”。该剧创造性地打破了传统舞剧结构,以上、下篇的“对照式”呈现出三种对比。

古今对比。上篇的时代背景设在远古时期,开场即是农人在世外桃源般的田间辛勤劳作的和乐景象,充满盎然生机,鹮仙在六鹮的簇拥下蹁跹而至,樵夫与鹮仙在美丽的山水间翩翩起舞、和谐共处,群鹮之间互相追逐、嬉戏,二十四人的群舞灵动鲜活。下篇进入工业时代,城乡环境受到近代工业文明的强烈冲击,朱鹮在遭受污染的恶劣环境中惊慌失措,陆续倒下。两鬓斑白的老者和朱鹮标本在博物馆里无声对望。

色彩对比。上篇展示农耕时代田园牧歌式的美好景象,色彩明亮清新,舞者的服饰模拟朱鹮的羽毛颜色,裸色为主,缀以独特的“朱鹮粉”,灯光与舞美配合舞者营造出“朱鹭戏蘋藻,徘徊流涧曲。涧曲多岩树,逶迤复断续”的唯美意境。下篇开始就是身着灰黑色舞衣的舞者在台上奔波穿梭,在灯光映衬下,投射出钢筋水泥的近代工业社会逼仄的生存环境。灰白色舞裙、蹒跚出场的朱鹮憔悴萎顿,羽翼黯淡无光,在暗沉阴郁的舞台基调中走向濒危命运。直到剧情进入现代,吉祥之鸟呈现物种复苏的迹象,群鹮逐渐恢复生机,舞台才重新进入甜美粉色的明丽色调。

生死对比。上篇的群鹮灵动翩跹,下篇的群鹮奄奄一息,“朱鹮之死”的一段独舞如泣如诉、催人泪下,下篇的颓丧死寂与上篇的生机勃勃形成鲜明对比,观众情绪也随之跌宕起伏,一枚羽毛作为贯通剧情的代表意象勾连起樵夫与鹮仙的前世今生,也是朱鹮命运的象征与见证,上篇的和谐场景越是美好,下篇的濒危场面就更为触目惊心,生死对比之间形成“把美好的东西撕碎给人看”的悲剧美学和戏剧张力。

舞剧《朱鹮》的创排历经四年,主创团队多次赴陕西洋县、日本左渡朱鹮自然保护区等地采风,仔细研究、模拟朱鹮的动作特点。《朱鹮》的成功,还突出表现在舞蹈艺术本体醇粹之美:在舞蹈设计方面守正创新,以中国古典舞为主体,融入民族民间舞蹈和芭蕾元素,形成多舞种有机融合,整体呈现出温婉灵动的中国风韵。主创团队在经历大量的访谈和研究之后明确了朱鹮的肢体动作特点是“小幅度的,体现关节灵活性的动作”,用拟态舞将朱鹮的“漫步、涉水、栖息、觅食、飞翔”惟妙惟肖展现出来,并提炼出“环臂羽冠”的经典舞姿,作为朱鹮的标志性造型贯穿全剧:舞者充分打开肩胛和胸腰,下颌微抬,一手向后环头遮额,一手轻点于腰间,呈现出特殊韵律、气息和美感。唯美意境融合表达:舞台布景有大量留白,如同写意山水,为观众留足了移情与想象空间。头饰、舞裙上独特的“朱鹮粉”以及舞鞋前端的“一抹红”,共同构成朱鹮独有的鲜丽外形特征,并且每条舞裙的长短与结构各有不同,以示每只朱鹮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音乐设计将琵琶、二胡、竹笛等民乐与西方交响乐有机融合,工业时代的舞段还融入电音,丰富了音乐风格的层次性与时空交错感。“天人合一”的深邃哲思:该剧巧妙实现叙事性与抒情性的平衡,现实主义与浪漫主义的融合,写实与写意的互补,用舞蹈语汇表达当今世界普遍认同的绿色可持续发展理念,又暗合中国传统“天人合一”哲学思想。从1981年陕西洋县发现的“孤羽七只”到经过多国共同努力保护之后的“千鹮竞翔”,剧中的人鹮之恋是超越物种的大爱,是人与自热关系的折射,是东方哲学“各美其美,美美与共”的诠释。

十年来,从《朱鹮》到《永不消逝的电波》,再到《李清照》,上海歌舞团在“一团一策”改革方案的指导下,坚持“以创作为本,以作品立身”,持续完善“艺衔制”,不拘一格发掘优秀人才,培养多组卡司阵容,秉承“时间只记住精品,艺术永追求一流”理念,逐渐形成并确立自身独特艺术品格与审美特质,逐步构建起以优秀舞剧为核心的文化品牌,现实题材、红色题材、历史题材全覆盖,在国内外舞台上屡创佳绩。十年磨砺、十年沉淀,期待《朱鹮》振翅飞得更远,期待上海歌舞团推出更多舞剧佳作!

作者:周云汇
选稿:吴怡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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