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剧版《人间正道是沧桑》演了五场，张志坚第一次与媒体在台下见面。“演到前一晚，刚刚觉得在台上自如了一些。”在剧版《人间正道是沧桑》中饰演董建昌的他，此番在话剧版出演同一个人物。“作品还没见观众之前，不知道可以聊些什么。怕大家看了之后觉得不好，先吹了一通，那没有任何意义。”

接演话剧版《人间正道是沧桑》，张志坚用“胆怯”形容心情，“离开舞台20多年了，五年前接过话剧《人民的名义》，当时电视剧还没播出，心情很紧张。时隔五年，更忐忑地接下了《人间正道是沧桑》。”

电视剧版“董建昌”

出品方刚找上门时，他推辞过。“我提了两个要求，一是剧本，二是班底。怎么把电视剧的配角‘老董’写成贯穿整部话剧的主要人物，看到剧本前我也很好奇，而舞台对我确实有很大的诱惑力。”经过一个多月的纠结，最终应允在舞台上再塑董建昌，他坦言原因有二：“这部作品是我特别钟爱的，这个人物也是我特别钟爱的。”

尽管已经时隔13年，张志坚仍然清楚记得，电视剧版中的董建昌有60场戏，“后来删掉了结尾的一场，一共59场”。戏份不算多，“假如到处串戏，很快就能拍完”，但张志坚在剧组从头到尾待了整整4个月9天。他说，接戏时并未料到会有这么多观众喜欢这部剧、这个人物，电视剧播出后，他甚至被拉到好几百人的粉丝群里，“有不少当年是高中生，他们所写的评论都是真情实感的，这才感觉到董建昌这个人物真的走到了观众心里。”

能让饰演的角色走到观众心里，是张志坚在观众和业界有口皆碑之处。“好人、坏人，从来不是我诠释、表达人物的标准。我接反面人物多，就算是反面人物，也要找到这个人物身上有人性的地方。我不接非黑即白的角色，没法演一个纯粹的‘坏人’。当然，如果把人物写成这样，这个剧本也就没意义了。”

具体到《人间正道是沧桑》中的董建昌，“即便很多人说这是一个实用主义者，但我从未用理想主义者或实用主义者来指导自己的表演——我只是演了一个男人、一个军人，一个有清晰的政治是非和做人标准的枭雄式的人物。”话剧版剧终，董建昌有段独白，“以不变应万变，什么不变？做中国人不变……”张志坚说，这句台词是排演到最后阶段加上的，“何谓‘人间正道’？整部剧借董建昌之口道出，这也是董建昌这个人物的智慧和道义所在。”

浓缩50集电视剧体量和20多年历史跨度，话剧版《人间正道是沧桑》时长近四个小时。“后台就像打仗一般，抢妆有时候只有几十秒时间。”张志坚习惯提前两个半小时抵达剧场，开场前的45分钟是他独处的时间，“让自己安静下来，把张志坚‘扔回’董建昌。舞台上是货真价实的，你在台下用了多少工夫，台上就会呈现出几分来。”

“董建昌这个人物深深印在我的脑海里，住在我心里，就像是我的一个街坊、邻居一样。”很长一段时间里，张志坚不敢听电视剧《人间正道是沧桑》的主旋律，“听到小提琴的旋律，就会情不自禁地流泪”。“为什么十年多年过去，观众仍然对这部剧念念不忘？那就是作品好。拿到话剧剧本，我做的是为自己的角色做减法，把戏剧空间留给其他有高光的角色和段落，比如共产党人瞿恩之死，就是需要大书特书、着力表现的场景。我的戏大概删去了七八页纸。”

与电视剧版相隔十余年，话剧版《人间正道是沧桑》在上海首演，“董建昌”与各地赶来的观众重逢，张志坚感慨：“很多年轻观众从高中生开始追随这个角色，直到步入社会、走上工作岗位。他们说，你演到老，我们就看到老。观众要看你什么？是看你挑哪个角色更赚钱？我不是说大话，真应该在表演和选择上，对得起观众。”

在上海首演后，话剧版《人间正道是沧桑》已经定下35城56场全国巡演计划，张志坚将参演北京、南京、武汉、长沙、重庆站。“四个小时的剧长，对记忆力、体力确实是一个考验。我尽力而为，能再演几年就演几年。”